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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来,是同王爷告别的。”沈未凉忍下胸腔里漫延开来的悸动和心疼,平淡而又冷漠地敛眸道,“如今王爷这副样子,任谁见了都要感叹句世事难料吧。不过既然王爷已经肃清了朝堂,我也没有再留下的理由了。”

萧燃倒是意料之外地并未大动肝火,而是默了片刻,不耐烦地开口,“本王已说过了是因为喜欢,所以才想将你留在身边。眼下要离开,你可是一点儿都不曾对本王动过心?”

才不是,她早就动心了。

沈未凉握紧了铁栏杆,清丽的面容强装出一副讥诮的神色来,淡淡道,“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更何况,咱们本就没多少感情。”

男人眸子一暗,搭在膝盖上的手掌微微握成了拳,他似是怒极反笑,连连道了三声“好”,然后双瞳肃杀着喝她,“滚,本王不想再看见你。”

沈未凉听入耳,难受的像是那日在战场上,被满都一剑穿胸而过。彼时是身体痛,此刻却是心疼。

她忍住眼泪,将手里的包袱放在牢房前,再未吭声,也再未看他一眼,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宗正寺。

待到女人的身影消失不见,暗处将一切都听得真切的孟长礼才慢慢走到萧燃跟前。他幽幽叹了口气,弯腰拾起地上的包袱,随手越过铁栏杆扔进男人怀中,咂嘴道,“一个比一个口是心非。”

萧燃充耳不闻,只是边将包裹拆开边问,“梁家的罪臣都发配边疆了?”

“是啊。不出你所料,宋慈婳果然在流放的路上杀掉了梁云妆,现在人已经被抓住了。她该如何处置?”

“留着也是后患,暗中处理掉。”

萧燃这么说着,从女人送来的包袱里抖出件崭新的袍子来。衣裳从布料到刺绣都属上乘,一看就是出自绣坊名家之手,只是那袍角边上,隐隐绣了个小小的四脚动物,模糊难辨。

“哎,萧二哥,这该不会是沈未凉替你做的衣裳吧。”孟长礼凑着脑袋挨过去仔细端详了一番,刚要夸赞几句,冷不丁瞧见衣角上的不明物体,狐疑道,“可这是什么?该不会,绣了条狗吧?”

萧燃低低发笑,“瞎了吧,明明是匹马。”

孟长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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