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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现在倒有些叫她失望。

芝宜似是愁云惨淡地挣扎了一番,而后又慌又悔地在她面前跪下,眼泪潸然滚落,“夫人,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对李郎还存有欢喜之情,更不该隐瞒他提前知晓弹劾一事。奴婢,奴婢罪该万死……”

沈未凉默了片刻,语气有些疲倦道,“喜欢一个人的心意怎会有错,错的是你对他还尚有期盼。他让你痛苦,让你挣扎,让你不安,这份感情便不值得你继续下去。”

女人顿了一顿,“爱要让人变得越来越好才对啊。”

而不该像这般,叫她落入泥潭,叫她深陷火海。

芝宜哭得更大声了些,双手捂面,浑身都在发颤。摄政王府对她有恩,她却在恩将仇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她自己也很厌恶自己。

女人长叹了口气,伸手扶她起来,“此事我做不了主,该罚该骂也得由着王爷来。你亲自去找王爷认错吧。”

言罢,沈未凉便领着芝宜去书房找萧燃,候了一阵子,总算等到萧霸王回府。男人面色并不好看,有些心烦地在同孟长礼交谈着什么。见到她二人毕恭毕敬站在门口,神色倒是缓和了些。

“怎么了?”

“王爷,芝宜她做错了事儿,要向您认错。”

沈未凉这么说着,眼瞄了瞄一旁欲凑热闹的孟长礼,示意他先离开一会。后者识趣地拍拍脑门道,“我,我正好有些饿了,去找翠浅那丫头吃些东西,你们先聊啊。”

言罢,朝沈未凉挤挤眼,迅速地出了院子。等孟长礼走后,男人这才靠着门框发了话,“说吧,何事做错了?”

芝宜哀戚着跪下叩首,垂着头道,“那日书房里,爷和几位大人们谈论弹劾梁相一事,其实李伦甫早就知晓了,所以梁家才能第一时间处理掉井底的紫叶玲花。奴婢因着私心欺瞒不报,请王爷责罚。”

萧燃闻言,眉头拧得紧紧的,面上是一幅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姿。他素来不信这些虚妄的先知之言,可眼下又该如何解释李伦甫的行为?

“你可知事情的严重性?”男人慢条斯理地睨着跪在地上的芝宜,而后转向沈未凉,语气烦不胜烦道,“她该如何处置,就交给夫人了。”

沈未凉循声抬起头,倒是稍稍松了口气。萧霸王既然交给她责罚,那就说明有心想要放过芝宜一马。女人露出个和煦的笑容,而后轻咳一声道,“芝宜欺上瞒下,念在初犯,由掌事女婢贬入浣衣阁思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