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凉使小性子般移开眼,小声嘟囔着,“谁在意了,谁吃醋了,我才不想去……”
女人话未说完,就见萧燃起身走到她跟前,手里不知从哪变出个长条紫檀木匣子来。他慢条斯理地打开匣子,拿起盒中摆放的一支暗红玛瑙团凤簪,不由分说簪到了她的发髻上。
沈未凉记得,这簪子是萧燃在东燕凤临山下的月鸣镇上买的。那时温酽问他买簪子作甚,男人似漫不经心地敷衍了一句,留着送心上人。
如今却将这簪子戴在了她的发上。
“笑什么,这不过是本王碰巧捡到的罢了。”萧燃不自然地收回手,心里却道,果然很适合她。
沈未凉笑得更欢,也戏弄着回敬他,“外边儿下着大雨,王爷倒是好福气,还能捡到个如此漂亮的簪子。”
萧燃剑眉上挑着瞪她,刚要不耐烦地说些什么,却听女人又道,“多谢王爷,我很喜欢。”沈未凉笑意盈盈,全然是一幅既欢愉又感动的样子。
罢了,看在簪子如此合适的份上,今日就不逗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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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宜端着茶点站在花厅外,虽是无心,却将孟长礼同萧燃的对话悉数听了个全。
王爷看在老王妃的份上,向来对她和翠浅不设防。可眼下,芝宜却觉得有些难堪,甚至想唾弃自己一二。
早间她有贵重的东西落在李宅,便趁着李伦甫上朝的功夫回去了一趟。谁想竟听到他同游月的一番对话。
李伦甫竟先一步得知王爷要借醉香楼弹劾梁相一事,提前命游月回梁府禀告。芝宜不解之余,更愤怒的却是他同梁府居然勾结在了一块儿。
可李伦甫却抱着她紧紧不放,哀切地同她道,“我这么做,全都是为了你。若我不听从于梁相,他们便要对你下手。我可以不要尊严,不要脸面,也可以放弃仕途,违背良知。但我独独不能失去你。”
芝宜低下头,死死地咬着唇瓣。她知晓此事的利害关系,若是禀明了王爷,依着他的杀胚本性,定不会轻饶了李伦甫。可若是瞒着不说,又不知事态会如何发展下去。
正当她苦苦挣扎时,听见翠浅撑着伞从外边走过来,轻声唤她,“芝宜姐,你没事吧?怎的身体都在发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