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霸王似乎昨夜睡得不好,眼下乌青着,神情烦躁。
沈未凉不愿触他霉头,去往彦水城的一路上都没招惹男人,而是偶尔同阿木说说笑笑几句,远远跟在后边。
到了医馆的时候,萧燃的脸色就更难看了些。
男人不满地盯着阿木,冷声道,“你在这儿守着。”然后凉凉瞥了眼沈未凉,抬腿就往医馆内走去。后者安抚似的拍了拍阿木的肩膀,自觉地跟上了走得飞快的萧霸王。
医馆今日繁忙,他二人便避开坐堂的大夫和跑前跑后的小药童,悄悄到了内院中。推开走廊最后一间屋门,倒是病榻上的男子先冲他们开了口。
“姑娘,想来咱们是第二次见了。”
男子面黄肌瘦,病容缠身,说话间也气若游丝,却看上去礼数双全的模样。
沈未凉抱拳笑道,“这位兄台好眼力。那日沈某打扰了您休息,实在是抱歉。”
男子摆摆手,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而后看向沈未凉身后挺拔高大的男人,淡淡问,“二位此番来,可是为了昭庭的事儿?”
萧燃目光冷冽,不动声色地笑道,“你既是清楚的很,最好还是老老实实地交代。宋昭庭人在哪儿,你又是谁?”
男子稍显虚弱地支撑着坐起身,“你们可是官家人?昭庭是我贤弟,若是要将他抓走定罪,你们便是杀了我,也问不出一二。”
萧燃嗤笑,抬手就要移到剑鞘上。沈未凉见状,赶紧按住男人的手腕,温和地解释,“兄台不必紧张,我们寻宋昭庭的下落,是因为挚友被其所劫持,想来他所做为何,您应该清楚。”
男子思虑片刻,长叹一口气,“也罢,都是因我而起。我名唤文逢徽,乃山阳彦水人氏,早年家道中落,父辈蒙冤,一气之下便落草为寇,后来占山造寨,成了绿林豪客。”
“昭庭本是山阳宋氏嫡子,却因年少轻狂,母亲又早亡,与其父和后母积怨颇深,于是离家,投奔到我寨中。我二人一见如故,便拜把做了这结义兄弟。”
“后来我染痨病,眼见着就要命不久矣,昭庭听闻山阳有一名医,可治百病,便费了千方百计,带我去寻此医治病。奈何这大夫方须千金,才肯救命,于是便有了接下来这种种事端。”
文逢徽缓了口气,神情凝重,“我自是不久于人世,只是想恳求二位,高抬贵手,留昭庭一命。他误入歧途,皆是我这兄长之过,要杀要剐,还请冲着我来,莫要怪罪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