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未凉听着听着,忽然扔掉手中的汤勺,有些惋惜地瞥了眼碗里还剩了一大半的豆花,而后单手拎着碗,面无表情走向胖子那桌。
交谈声还在继续,谩骂仍未停止。女人不假思索地伸手将半碗豆花悉数扣在了胖男子的头上,又快又狠。
尚且温热的豆花顺着胖子惊愕的面颊一路流下来,乳脂黏稠,衬的他容色尤其可怖。
同桌的另一人诧异地指着沈未凉,“你!你这个疯女人!”
沈未凉轻笑着摇头,“疯女人?那我便疯给你看。”言罢,她抬腿就是一脚踹翻了桌子,顺势勾住长凳,脚腕用力抽回来,那人便摔了个狗啃泥。
这番动作之后,店铺里突然出现了死一般的寂静,只剩下豆花滴落的声音。
胖子这才暴怒着回过神来,双手挥着就要朝跟前瘦削的女人揍去,可连她的头发丝儿还没碰着,自己就被踹翻在地,胸口处被一只月白色皂靴重重踩压着,半分也动弹不得。
沈未凉屈身,睥睨着躺在地上的胖子,语气凶悍,“往后若是再敢嚼摄政王的闲话,你的下场就跟旁边的豆花一样,淅淅沥沥的烂成一滩水。”
胖子和同桌的人又气又惧,口中嘟嘟囔囔还在骂着些什么,却是不敢造次,只能结伴仓皇逃出店去。
沈未凉看着满地狼藉,有些惭愧地摸摸鼻子,然后给店主递上了点碎银作为补偿。
只是可惜了这些美味的豆花,白白浪费了去,她才刚吃了小半碗!
虽然豆花没吃尽兴,但是正事儿还得办。沈未凉向路人打听了杂货铺的位置,可到了店跟前,却迟疑着打量了许久不敢进去。
这肆宅,不仅阴森森的开在街角,连个牌匾也没有,青天白日之下,朝里望去更是黑漆嘛乌一片。
女人抿唇,蹙着眉上前用力敲了敲门板,“有人吗?”
屋里隔了片刻,传出个幽幽的苍老的女声,“进来。”
沈未凉循声走进店铺,她前脚刚落地,四周便亮起一片通亮刺目的烛光来。顺着光线,她这才看清柜台前坐着个年过半百的老妪,脊背佝偻,面色暗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