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行了礼,元樱扶着她从拜垫上起身,她听到赵暄脸上才勉强有了些生机,如同日光穿越缝隙,照亮了最深处的无助。
赵暄带着宁檀深一块来的,他温润笑着看皇后,岂料皇后开口问到的第一句话是,“暄儿,几砚他成婚也有数日了为何迟迟不见醒来。”皇后双鬓的白发似乎一夜之间冒出来许多,从发尾白进了头皮里。
元樱看见赵暄脸上的笑一扫而空,随后又生地牵出笑来,他扶着皇后坐下,侧头看了一眼元樱,“想必是五皇弟的元神在外游离许久,成婚一日,时间太短,他无法赶回来罢。”
这番话拿来哄哄皇后,奇怪的是见效了,起码皇后又有了期盼和希望。
元樱见到,宁檀深此次不像之前那般对自己活泼热情,便问,“若荠怎么憔悴了不少?”
突然被叫到名字,宁檀深坐直了些,眼神飘忽地说道,“我助太子妃协理东宫,事情多便没休息好。”
元樱一眼便看出来,事情不像她说的这般,赵暄一手覆盖在她手背,关切道:“要不去休息一会?”她的手被覆盖着时整个人显得有些紧张和如坐针毡,她顺水推舟地退下。
“有韵,你刚嫁进来也别太紧张,术士说你能压制几砚的命格,有你在他身边,几砚必定能醒过来的。”赵暄替她说话。
高高坐在上方的皇后斜眼看向元樱,说道,“只要你能在本宫闭眼之前看见我儿醒来,你就是我们赵家的恩人。”
皇后起身,元樱连忙去扶她,可她直接把手托在书雁的手上,径直绕过了元樱,她和赵暄一起走的,走之前元樱还听到皇后嘴里三句话有四句话是关于赵晢的,她急急地问,“暄儿,可找到其他法子救几砚了吗?”
她说话时俨然又是要以泪洗面了,元樱亲眼见到了贴身服侍她的书雁身上备着多条帕子。
元樱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欲回小佛堂为赵晢诵经,转身前她逆光瞥见赵暄半侧头斜下盯着皇后,目光阴骘,不过只是一刹那的事。
在赵暄和宁檀深面前,晚上这顿饭吃的倒没那么艰难,只是赵暄每给皇后夹一筷子菜,哄她吃下之前必定要提及赵晢,不然皇后压根就张嘴。
宫里的宫女太监都说皇后好福气,太子仪表堂堂又孝顺善道,也只有听见赵暄或者看见赵暄时,皇后才笑笑,其余的还是愁眉苦脸以泪洗面的时候多,不然皇后才三十余岁怎么皱纹两边生。
赵暄说宫中的趣事逗皇后开心,皇后一笑这桌上坐着的人才堪堪松快了些。
赵暄夹菜,复而看向元樱问起,“有韵这两日可是有什么烦心事?怎么整个人闷闷不乐的。”
正在高兴头上的皇后嫌弃地睇了她一眼,拍着筷子放下,“我看她是不稀罕嫁进这邺王府,板着个脸像是我们赵家亏欠了你什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