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暄看她弯着一双眸子,里面点亮的是万家灯火和交织成网的喧嚣,他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
“你有错。”宁檀深故意戏耍他想看看她什么反应,结果赵暄一本正经地点头,宁檀深一高眉一低眉地斜眼看她,“而且是大错特错了。”
赵暄一左一右的眼睛里会聚认真,“你说我改。”换来的却是一阵朗朗欢笑,就在这时一个长随小厮上前附耳与赵暄说了几句,看样子是急事,他匆匆与两人告辞,走时还是温润的笑声。
宁檀深挽着元樱打道回府,脸上还挂着笑跟迎风招展的红旌,“表姐,你把刚才的事好好说与我听听。”
她口中的事是元樱偶尔撞到赵暄面前的事,宁檀深可惜的是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公子姓甚名谁。
“我觉着他像是皇宫里的人。”元樱脑海中浮现赵暄腰间的那块玉佩,似乎和赵晢腰间的玉佩是一对。
宁檀深惊讶地抬手抚着嘴倒吸一口气,“那我刚才岂不是惹下大祸?”
看赵暄的样子不是个小肚鸡肠的人,元樱摇摇头,心中想着要回去问问赵晢,今天夜里这么热闹可是他三番四次拒绝元樱一同上街的话。
赵晢在屋里等了她多时,元樱一进屋就盯着赵晢腰间的涯间松石玉佩看,她确认自己没有看花眼,“我今天在御街处看到一名男子腰间也佩戴着与你相同的玉佩。”
“可看清楚了?”赵晢突然浑身紧张起来,看他的样子应该是事态紧急。
元樱点点头,她从没听过赵晢说起他的家人,不过有所听闻,当朝五皇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有个温润如玉的兄长是当今太子,母后贵为皇后,是何等尊贵之人。
幸好今夜赵晢没有一时心软跟着元樱上街,不然此时只怕他意识被焚,他逃出宫那天正是亲耳听到术士说找到一个古老的法子能焚毁他的意识,让他再无清醒之日。如今那群人应该正在到处搜索赵晢。
“怎么了?”元樱看他脸色一白。
里面的事情太复杂,知道的越多容易被泥潭吞噬,赵晢说,“你今天见到的人应该是当今太子,你要记住我的话,日后相遇绝对不能说你见过我。”
太子可是他的亲兄长,元樱看他还不想把事情和盘托出,点头道,“你放心。”
意识本是轻盈的,这一瞬间赵晢恍惚觉得自己的四肢百骸被填满了细碎的石子无比沉重,离婚期还有七个月,太久了,不知道能不能藏到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