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母,你并未犯七出之罪,宁家不能休妻的。”屋子里安静了瞬间,元樱看着元彤手心里的帕子湿透了大半。
话是如此说,可是那姓宁的真的心一横要休妻呢?
元樱仔细想了想元彤的话,才道:“姑母不必担心,田地铺子变现他们也挥霍不了多时,待他们银钱挥霍干净便是和我们谈条件的时候,那时我们再为你争取和离书。”
元彤如今也三十出头了,年华不必脸嫩得能掐出水来的姑娘家,真真是耗不起时间了,她眼睛有些浮肿,嗓子想被大手扼住那般,声音只堪堪出来一半,“可那要等到什么时候?”
应该是快了,元樱安慰她地轻摇头,“等他要把外室迎进门的时候,姑母,我们再耐心等等。”
这一天来的并不晚,从宁家送来的信件很快就送到了元彤手中,期间只是煎熬了三个白日换夜的日子里元彤拿着烫手火钳一般的信件也不敢拆。
她把信件送到了老太太手中,一个人独自背着他们几人痴痴地望着门口的桃树,一日日挨近三九严寒,可是这心里跟被沸油煎了,应目而来的刺眼的亮光让她止不住回头忆起旧日里在宁家受的苛待。
读完了信件,老太太幽幽得叹了一口气,她手指一松薄薄的一张纸在空中“咻咻”刮了两下空气贴在炕几上。
闻见那细微的声音,元彤才敢转过身,目光在他们几个的面上来回梭巡来回猜测,秋日里嘴唇干的快,只肖这片刻功夫抿唇不语,上下两瓣唇跟被缝上了似的,只是缝的不紧密,她破线开口,“娘,大哥,信上怎么说?”
她几乎不敢去看那白字黑字,只期望着话从自己最亲近的人嘴里说出来能温和一些。
“宁家答应和离,不过需要我们出钱帮他迎娶那外进门。”老太太年纪大了,平常伛背弯腰,今日里也许是气急了整个人上身笔直如拐杖。
在宁家待了十五个年头,元彤所猜果然不假,那宁家人没皮没脸什么条件是他们说不出的。蹉跎半生在那虎狼窝里,元彤感叹自己遇人不淑又提帕啜泣起来,一声悲似一声。
信里催钱催得急了,想必也是那外室急着进门,屋内的气氛犹如没搁米熬粥,元彤捡着屋子一隅面对着墙角抽泣,老太太素寒着一张脸,元箇如临大敌正磨枪待一招毙敌。
宁家如此步步紧逼,可想而知当初元彤在他们家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气,元彤如今身在娘家有人撑腰尚且待遇都不公,难怪她看着比姚氏要憔悴不少。
“姑母,宁家族中可有人为官?”哭了有一会儿的元彤哭断了气,她停了哭声又命春衾倒了一杯润喉的甜茶,元樱扶着元彤下榻。
说起宁家,真要骂一声狼心狗肺恩将仇报,他们家能有今天皆是依靠元府沾了元家的光,元彤哭得眼睛有些酸疼,她没多想便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