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年多大了?”元樱看着梳妆台上为自己准备的珠钗,玲琅满目。
暖玉的声音很温柔,柔得如一壶温好的水,令人打心眼里放心,“回大小姐,奴婢今年十三岁。”
“你几岁进的元府?”暖玉梳头的动作很轻,齿距顺着头发温柔地划过,头皮在一瞬间放松,似乎整颗头轻了不少。
“奴婢九岁进的元府,至今为止已经有四年时间余四个月时间了。”暖玉一下又一下地为她梳发,回答问题时没有一刻迟疑,时间记得很是清楚。
九岁进来的,元樱心中默默思索着,算来应该是姚氏把元樱从南山院接走后进府的,她进来时间早,短短四年就走到了祖母身边的一等丫鬟的位置,想来也是个受过罪的人。
元樱抬臂抚了抚齐整的头发,发丝梳得顺畅如瀑,她近了近铜镜,一头秀发一丝不苟,“你这手真是巧,时间也不早了,你回去休息罢。”
暖玉走到床旁为她收拾床褥,她静静地候在那里,“大小姐,奴婢伺候您睡下再回去歇息。”
元樱身上的衣物还未解,她抬头看了一眼悬梁的赵晢,摇摇头,“不用了,这点小事我自己来就好,你回去罢。”
正挽着帷帐的手放下,暖玉走了过来又给元樱行了个礼就悄声退出去了,在门缝缓缓合一之际,暖玉才抬头看元樱,细致地扫了一眼整个屋子。
暖玉给元樱的第一印象是人性格乖张,不像是会做出格的事的人,可又有点说不出来的感觉,就是浑身上下散发着行将就木的气息,不知道是不是小小年纪一直贴身伺候祖母的原因。
面前的屋子光鲜亮丽,这才像是一个大家闺秀的屋子,元樱满意地看了看四周,她走到床旁,双手撑了撑松软的被子坐下,锦被触肤很柔软,像是近午的阳光,叫人心生贪恋。
“这是我小时候住的房间,从这里走了后这是初次回来,没想到祖母一直给我留着。”元樱的眼睛里有一团橙红色的火苗,在无风的房间里火苗跳动,倒映在元樱的眼里,安静又生出跃动。
确实比怀壁院好多了,坐在床上的女子触物生情,她想起了很多幼时的事,目光一寸寸地抚摸这里。
“看得出,祖母对你是真心的。”
沉浸在自我回忆里的元樱好半晌才听出漏洞,她看着笑的颇有祖母慈爱风范的赵晢,“谁是你祖母,话不可以乱说。”
“反正是迟早的事,我现在叫着练练。”床两旁挂着红色的帷帐,映入眼底像两团颊腮的胭脂,在暖意的屋内,胭脂化了一般晕染面上白皙的元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