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媪不知何时已消失。
苏细想了想,提裙步入祠堂,小心翼翼的出现在顾韫章身后。
男子毫无所觉,他提袖弯腰,席地而坐,然后从宽袖暗袋内取出一巴掌大的香炉置于面前。顾韫章摸索着打开香炉上头的小盖,又从宽袖暗袋内取出熏香,轻轻撒入,再合上。
香炉内似有残存断香,片刻后,青烟袅袅而起,氤氲如雾。
苏细蹲下,“只有香,没有纸钱,是不是不妥?”
男子似乎并不惊讶苏细的出现,他就那么安静坐着,仿佛入定。苏细觉得今夜的顾韫章好像有些地方不一样,但具体的,她也说不出来。
苏细又道:“今日是谁的祭日?”
“没有谁。”顾韫章摇头,然后道:“那个人,不喜钱物。”所以才不烧纸钱的吗?
苏细托腮,转头朝顾韫章看过去。男子的脸浸在熏香之中,淡薄宁静,悠远脱俗。
香炉内的熏香渐渐消散,从丰厚绵延到断断续续再到细小如尘最后消失无踪。
顾韫章垂首,收起香炉,然后突然道:“今日娘子真是令我吃惊。梁氏可从来没吃过这种亏。”
苏细一愣,才想起来顾韫章说的是“回门”一事。“其实我也是瞎猫碰死耗子。她那是被我喊懵了,这种招数呀,只能来一次,第二次就不灵了。”
说到这里,苏细想起今日自己所作所为,想着幸好这人瞧不见,不然她的脸可就丢大了。苏细摸了摸自己尚在的漂亮脸皮,异常欣慰。
摸完了脸,苏细也不嫌地脏,径直坐到顾韫章身边,靠着他,问,“那是什么?你们顾家祠堂里怎么摆一块破铁?”
“呵。”听到苏细娇娇俏俏的小嗓子,顾韫章轻笑一声,道:“那是先帝所赐丹书铁券。”
苏细面色一红,起身凑近细看。
方才被她认作的破铁的那块东西呈筒瓦状,被供奉在主位,上头还有密密麻麻整整占据了一面的红色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