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落雨,所以地上湿滑, 马车行的极慢, 辘辘车轮滑起水花, 细密连绵,潺潺不绝。
今日路上马车极多,而且多是富贵人家的车。
“今日是什么日子?怎么这么多马车?”
“今日春闱。”坐在苏细对面的顾韫章回答。因着今日回门,所以男子也是细打扮过的。穿了新制春袍, 束玉冠,戴香囊,系美玉,举手投足之际,莫不风雅翩翩。
反观苏细,身上一件五彩花红的春衫,下头一条翡翠绿的撒花洋绉裙,浓妆艳抹,面如花瓣,眼若含秋。但即使如此糟蹋,依旧掩不住小娘子那段自带风流神韵。她斜着小腰靠窗,正扒着帘子往外瞧,那双眼儿晶莹剔透,黑亮如星。
“原来是春闱。”怪不得这么多马车。
一辆四轮马车与苏细的马车擦身而过,苏细看到上头的兰花图案眨了眨眼。这兰花倒是生得有些眼熟。
……
至苏府时,正是巳时三刻。
苏细与顾韫章是轻车简行而来,只带少许奴仆。
路安戴着雨笠,探头往苏府那扇黑油大门前一望。“娘子,郎君,正门未开。”然后他又朝正门旁的西角门处看了一眼,“只开了一扇角门。”
“不开正门,开角门?”苏细撩开马车帘子朝外看去。只见迷蒙细雨之中,那扇黑油大门关得死紧。另外旁边一扇角门却被打开,细薄春雨往里吹去,狭长的过道后是探头探脑的苏府奴仆。
自古新妇携新婿回门,必开正门以示郑重,若开角门,便是轻视之意。
这杨氏,胆子也太大了,连左丞府的面子都敢下。不知该说她蠢,还是可怜。
“娘子,郎君,咱们要进吗?”
“不进。”苏细的声音从马车厢里传来,“咱们回府。”
听到苏细的话,顾韫章却道:“就如此走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