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韫章以指尖捻着银票,数了数,果真是一张未少。男子眉头微蹙,下意识朝苏细的方向偏了偏。
小娘子又趴在那儿吃银耳羹了。青丝未束,松松散着,身上的衣衫也不齐整,慵慵懒懒的纤细一只,偏娇媚的紧。
“对了,你用早膳了吗?”苏细抬头,朝顾韫章看去。
顾韫章神色一顿,“用了。”
“咕噜噜……”男子的肚子发出清晰声响,似在指责主子的胡言乱语。
苏细咬着瓷白小勺闷笑,郎君白皙面颊之上泛起红痕,他无措地摩挲着手中盲杖,似是想起身离开,却不妨磕到桌子,被一弹,又坐了回去。
“哎,你别动,腿上还有伤呢。”苏细赶紧阻止,然后让养娘去取干净碗筷来。
片刻后养娘进门,手里端着一套白玉碗筷。
苏细看那套白玉碗筷质地极好,便假装恼道:“养娘真偏心,这么好的东西居然不给我用。”
养娘赶紧道:“这是郎君惯用的碗筷。我方才路上碰到路安,是他给我拿的。娘子您瞧,这上头有竹刻印记,便是郎君的东西。”
这事苏细早发现了。这男人不管用何物,总要在上头刻个标记。譬如衣裳,毛笔,靴鞋之类。听说他若出门,也会自备茶盏碗筷,并从不食外头的东西。
将白玉碗筷摆好,养娘道:“郎君慢用。”
顾韫章微颔首,摸索着拿到玉箸。这玉箸也十分奇怪,上半截是玉,下半截却是银。
苏细冷眼瞧他,“你莫不是怕我下毒吧?”
顾韫章执着玉箸的手一顿,“娘子此话何意?”
“这银箸难道不是用来测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