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细立时道:“我可没欺负他,我让了他三手呢。”
养娘放下手中燕窝,摇头连连,遗憾地嘟嘟囔囔,不知所云半刻后,道:“娘子惯会欺负郎君。”
面对养娘这种胳膊肘子往外头的行为,苏细已见怪不怪,她抱着自个儿的小金库,想着日后还是对顾韫章好点吧。
毕竟这男人瞧着也不聪明的样子。
……
是夜,新月高悬,阑珊处风瑟树潇。苏细抱着她今日新得的匣子躺在榻上,昏昏欲睡之际,突听得外头有人急喊,“不好了,走水了!”
书房内,顾韫章神色一凛,他自榻上起身,疾步走至窗前查看情势后,立时转身,从柜内取出黑衣白面具,换装后入密室。
今夜风大,火光四起,相府乱成一团,奴仆们纷纷提着水去救火。
苏细被嘈杂声吵醒。她随意裹了件外衫,刚刚披好,外头素弯和唱星便疾奔进来将她扶起。
“娘子,走水了。今夜风大,怕是要烧到这处来。咱们先去前院避避。”
三人刚刚出屋门,就被急赶来的养娘一把拉拽过去,“娘子快走,那火要烧过来了。”
苏细被门槛一绊,刚刚稳住身子抬头一看,便见养娘拽着素弯,素弯牵着唱星,三人一路疾奔。
苏细下意识张了张嘴,“还没牵上我呢……”
可惜周围太乱,养娘根本就没有听到苏细的话。三人的身影甚至极其快速的被其余奴仆冲散。苏细本想追,却不想方才一绊,伤了脚踝。她不自禁蹙起了小眉头。
幸好火势不大,一时半会儿也烧不过来。苏细趿拉着自个儿的绣花鞋,一边拽着外衫,一边一瘸一拐的往外头去。拐角时撞到一人,苏细身子歪倒,贴住墙,勉强站稳,脚踝又是一阵刺痛。
她仰头,正对上一张白面具。白面具之下是一双凌厉凤眼,浸着火光,深邃幽暗,牢牢地盯住她,犹如盯住白兔的黑鹰。
拐角不大,被白面具一堵,苏细便过不去了。白面具身上还背着一个白发白须之人,不是李阳又是谁?这两人怎么会在左丞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