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细站起身,从窗下出来,摆着笑脸,盈盈走到秦氏面前,“大娘子,这是我们家大娘子给您送的兰花。”
秦氏自然没见过活的大葱生得什么模样,只觉这取兰过来的使女生得一副好相貌,不自禁多看了一眼,然后让身旁的老妈妈拿了兰,便急匆匆去了。
秦氏来的快,走的也快。她坐上停在角门处的轿子,看身后渐渐远去的相府,直觉心中一块大石重重落下。
突然,随在轿旁的老妈妈道:“大娘子,这兰花怎么生得有些奇怪?”
“奇怪?”秦氏撩开轿帘一角,“有什么奇怪的?”
那老妈妈掐了一点叶子往嘴里嚼一口,然后吐出来,“呸,大娘子,这是葱啊!”
“什么?葱?”秦氏面色大变,“这梁氏送葱给我是什么意思?”
那老妈妈道:“大娘子,这梁氏难不成是在暗责您蠢笨?让您放聪明些?”
秦氏立时大怒,“好个虚情假意的梁氏,不帮我,还要戏弄我!真当我参政府是泥捏的,没她相府还不成了!走,去卫国公府!”
……
那边,苏细送了秦氏一盆“兰”,心情却依旧不好。
养娘还抱着怀中大葱,上前安慰,“娘子,昏官污吏在咱们大明已不稀奇了。反倒要是奴婢知道哪处来了位清官,才要觉得稀奇呢。”
“就是如此才错了。官不为民,为何为官?我看,明明就是这世道错了,那宫里头坐在龙椅上的……唔唔唔……”苏细被养娘一把捂住了嘴,“娘子可不敢乱说。”
苏细哼哼唧唧地掰开养娘的手,“我不说,你不说,就没人说了。”
养娘摇头叹息,“娘子,您年纪尚小,不懂这些事。你当为何现今无人敢说?那都是因为敢说的人都不在了。”
听着养娘这番感叹,苏细突然想起李阳老先生。这位老先生虽固执,但偏偏因为他的这份固执,才得以保持初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