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往不胜的陆将军现在看不见东西,就像一只人畜无害的小白兔,根本不知道这个叫长安的大灰狼正忍着笑,不无期待地听她哄道:“京城……嗯,京城的日子是不容易。人生苦短,你喜欢哪家姑娘,就娶哪家的,也不必太在意出身和门当户对,到时候姐姐会去看你成亲的……”
“姐姐说的,”长安道,“不许反悔。”
陆暄无奈地应了一声,刚缓了口气,没想到下一刻,长安居然拿起勺子吹了吹,然后送到了自己嘴边:“不烫了。”
陆暄忍不住抓紧了一角被子:“我……我自己喝就行了。”
她看不见长安目光灼灼,只是下意识地觉得哪儿不对。
长安才不打算听话,凑的更近了些:“姐姐一直不在京城,一年了才见这一回……等浔陵的事情结束了,是不是又要去北月关……”
陆暄心里大喊了几声“苍天”,乖乖地喝了那口药。
这小崽子看准了自己听不得他在京城受委屈,一句句话直直地往心口戳。
长安嘴角扬起,压都压不下去,手上动作却不停,一勺接一勺,那碗很快见了底。
陆暄就这么被小狼崽喂了整整一碗药,比起之前的一口闷,简直是喝药最慢的一次。
长安刚把碗放下,那药劲儿就上来了。他看见陆暄开始蹙眉,话也不说了,心里又揪起来:“头疼么?”
陆暄的太阳穴针扎般地疼着,没力气回他,长安也没接着问,轻声道:“我扶你歇下。”
困意、倦意和疼痛一起袭来,陆暄感觉真的累了,躺下没多久,等头疼缓过来,便睡了过去。
许是这晚和长安说了很多话,她做了个梦,梦里回到小时候,两个人在将军府的院子里比剑。落花飞舞,长安在漫天花瓣里笑的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