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长安的生母重病不治,死后也因为家里穷,便草草地葬了。那晚,长安第一次见到托娅哭的撕心裂肺,她紧紧地抱着自己,喃喃地重复着“报仇”、“报仇”。
托娅说,以后我就是你的母亲。
称她姨娘,或是娘,对长安的生活没有太大影响。而令他不安的是,托娅不再跟着阿婆去采药,她单独一人,早出晚归,却常常带回来更多银子。
民风再淳朴的村镇,也难免流言四起。有人说托娅在外面有了男人,早就不想帮亡故的姐姐养孩子了。托娅生的好看,又年轻,众人仔细一想,是有这个道理,便愈加笃定托娅不守规矩,看长安的眼神都多了几分怜悯。
长安对此无可奈何,他越来越不喜欢和托娅呆在一起,想方设法地留在阿婆家吃饭。
直到有一天,托娅带回了重伤在身的陆炀。
这两年间,长安曾无数次地细细回想,托娅一个人,是怎么恰好碰见受伤的将军的?
她如何对一个陌生人一见倾心,又细致入微地照料他?
陆炀回到军中后,托娅为何再也没出过村镇,一直等着他、相信他会来接自己?
长安不敢往深里想。他早在边关对托娅种下了深深的反感,却无可救药地沉迷在因为托娅才得以编织的美梦里——将军府的一切,不必再吃苦的日子,整个大尧最好的老师。
还有陆暄。
长安和托娅不冷不热,甚至互相不知道对方每天在做些什么,他自然不想与托娅一同前往别院,让她破坏自己的好心情。
第二日,长安与陆暄、谢清、谢文襄一同启程,往南郊而去。
此时已是暮秋,马车外丝丝凉意透过窗缝渗进来,陆暄搓着手叹道:“还好托娅夫人给我拿了新的厚衣服……咦,长安你怎么没穿?”
长安有些冷,他忍着哆嗦道:“忘带了。”
谢清不知他心里那些弯弯绕绕,笑道:“我这儿还有个备用暖炉,先给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