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于大年的眼神中的狠厉,并没有出现在前两轮对战中。也许是打得有些激烈,他的脸涨得通红,一招被避开,迅速找准机会接了一拳,打在了张逢瑜的肩上。张逢瑜吃痛喊了一声,陆暄猛地惊醒,觉得这砸拳一幕甚是熟悉,脑海中回荡着一个声音——
“张公子,张公子,我看他是张孙子!”
那日在酒肆碰见的壮汉,就是眼前的考生于大年!
“冯大人,”陆暄低声道,“三十号与三十五号,是抓阄分在一起的么?”
冯逍有些奇怪:“是,所有考生的名字都放在一起,陆将军为何这么问?”
陆暄蹙紧眉头,抽出名册翻了几页,飞快地找到了三十号的记录,那上面写着“于大年,蜀州蓬安人,年二十七”等内容,再正常不过。
“我怀疑这两人认识,”陆暄道,“这个于大年打法太过激进,甚至有些不要命的意思。”
冯逍一听,却笑了:“京城虽比不上边关辛苦,这儿的人练的也不是花架子。凡是比试,皆有风险,轻伤也是常有的,又何况朝廷武举呢。”
“就是朝廷武举,才要点到为止,”陆暄“啪”地一声合上书册,站起身来,“这么打下去恐怕不行。”
于大年大吼一声,从左侧扑了上去,张逢瑜许是没有算好距离,退的有些偏,胳膊来不及收回,只听“刺啦”一声,他那玄衣便被划了一条长长的口子。再信奉君子之道的人都挨不住这么打,他也“嘿”了一声,在空中转身,飞起一脚,却没想到于大年一点体面都不要,居然抱住了他的大腿!
张逢瑜顿时失衡,被对手挟制着转了一个圆圈,又重重地摔在了地上。他连忙爬起来,一摸嘴角,都是混着沙土的红色血迹。
陆暄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给武场带来了什么不祥,她不久前才给小太子解释过“掏大腿”这种流氓技法,便亲自在皇宫里见识了一番。
“这场就到这儿了,”陆暄对小杭道,“你记下,于大年胜……”
“将军,这时间才过了一半,”冯逍也站起来,慢条斯理道,“您这样,让我有些难办啊。”
小杭举着笔,眨着眼睛,怯怯地朝二人看去,像是不甘心让张公子就这么败下阵一样。
“冯大人,”陆暄耐着性子解释道,“就算再过这么久,张逢瑜还是会输给于大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