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爹口中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杨霓练正跟着绣女学刺绣,针冷不防刺进肉里,血一大颗的滴在了绣的更像是麻雀的鸳鸯上。
饶是那样,她也没有哭。
她想去找肖随问问,爹就那样跪在了她的面前,对她说:“霓练,爹当年想从军,被你爷爷打的数月起不来床,他告诉爹,杨家祖训,不得为官,不得从军。爹理解你的感受,因为爹也是这样过来的。杨家若想不倒,你就要入宫。”
杨家无权,只有一个沿袭的王位,只有一个虚名,她不入宫,杨家就要倒。
杨霓练看着面前已经不再年轻的父亲和父亲发间偶有的白发,撇开脸,心如死灰,她轻声说:“我嫁。”
其实嫁与不嫁已经没有什么紧要,为什么皇位会突然易主,平静下来后,她觉得可笑,为了一个翩然立在木桩上的背影,她几乎付出了自己全部的爱情和青春,可到最后,她还是要抛下为他而学的这些,入宫,嫁给别人。
而他,从未应承过什么,只是还不够爱而已。
起码还不够到愿意为了她,做皇上。
最后他却问她,要不要随他一起走。
她如何能随他一起走?
原来,她的五哥,她心心念念的五哥,从来都不懂她。
罗天青也来寻过她一次,唤她副将。
杨霓练恍惚了好一会儿,罗天青说,“将军在西北,买了处宅子,昨日又喊我卖了,副将……”
她心里仿似被揪起一般,彻骨的疼痛袭来,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可是那又怎样呢?
他从未替自己真正考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