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莺四处望了望, 叹口气,“爹一定想不到, 柳家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
“柳相的案子我会查明白。”
“用我帮忙吗?”闻莺挠头,“虽说也起不了什么大用。”
肖随摇摇头。
闻莺也不再坚持, 拉着他四处转了转,每一间屋子都贴上了封条,院子里有段时间没打扫, 已经蒙了尘。
闻莺强打起精神头,边在小路上走边给肖随说, 这里是谁的房间,那里是做什么的……
空无一人的府邸,闻莺走到最后,还是有些难受, “爹告诉我,要经常洗心,不使染尘。爹一直告诉我好多大道理,小时候我不懂,现在想起来,倒是明白了一些。他一直对我夸赞说你有多好,一开始的时候我还觉得不屑,爹说如果我和你有缘相识,我一定会知道你有多好。我本以为我逃了婚,这一辈子都不会再见宁亲王了。结果老天还是对我好的,他还是想尽办法让我知道你有多好。”
肖随很少安慰人,只能把她轻轻地抱进怀里,良久感到胸口处有一片湿意。
那片湿意像是灼到他的心一样,肖随觉得心里一紧,是从未有过的难受。只能把怀里的人抱得更紧。
闻莺和肖随在相府待到月上中梢,才慢悠悠的往回走。
路上,闻莺说起自己的家事。
“我小时候特别喜欢和柳闻月争宠,爹素来不喜欢娘,二娘又生了儿子,我听了闲言碎语,生怕爹会把二娘扶正,我就会什么都没有,柳闻月就能耀武扬威的做柳家的嫡女。我听老嬷嬷说,我娘只是一个小县城的大家闺秀,而二娘是京里大官家的小姐。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爹一直冷着娘亲,却从未想过把二娘扶正。
“我娘什么都不管,二娘没什么名分,却一直在为相府操持家务,很多时候,二娘比娘对我都要好,我就更羡慕柳闻月了,因为我就没有这样一个娘。我娘对谁都是冷冰冰的,我就好像不是她生的一样,不管我闯再大的祸,她也不会管我。我就一直闯祸,一直被爹罚跪祠堂,娘从来没替我求过情,也没去祠堂看过我一次。柳闻月说羡慕我可以闯祸,其实我只是孤注一掷,想让我娘多看我一眼罢了。爹告诉我,是他的错,他没让娘看到了那一幕,娘就把自己锁在了心里一辈子。”
“前尘往事,别多想了,”肖随牵紧她的手,安慰人也是话语精炼,口吻清浅,却毋庸置疑,“以后有我。”
这句话莫名又让闻莺红了眼眶,闻莺低下头擦眼睛,嘴里嘟哝,“柳家现在一个人都没有,除了爹和大哥,也没有什么男丁,怪不得受人欺负。”
肖随哄她,“我入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