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很苦,闻莺每喝一口都要苦哈哈地撇半天嘴。
身边的人很有耐心,等她咽下口中的、缓过劲来,才又舀起一勺送到她嘴边,药凉了就拿去温,然后再送过来喂她喝。
一碗药不知道喝了多久,闻莺累得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感觉到有个人把自己平放到床上,给她掖紧被子就要起身,闻莺这才慌慌地扯住那人的袖子,抓住那只手掌贴到自己脸上,舒舒服服的再次靠过来,边咂着嘴边说:“娘,你去求求爹吧,我好想嫁给他啊……”
那只手掌一直被她攥在手里,那晚的娘对她太温柔了,是闻莺从不曾感受过的温柔,平日里娘都是寡言少语,相比起来,二娘对她的关怀更多。
闻莺心满意足的把脸贴着手掌,摩挲了一会儿便睡着了。
闻莺的身体属于不病则已,一病惊人的类型。小时候她因为染风寒,得过一场大病,听爹说,快要死了。
那之后,柳权对她的衣食住行就格外上心,总是亲力亲为,闻莺被照顾得很好,很少生病,但一旦病起来,总要折腾一番。
闻莺的烧直到第二日也没有退,小五接过陈伯递过来的帕子,把闻莺额头上的换掉。
陈伯看闻莺的样子,心里一阵揪心,对小五道:“小哥,送姑娘去镇上看看吧,我们镇上前阵子来了位月神医,保管药到病除。”
小五伸手探了探闻莺还在发烫的额头,听了陈伯的建议,借了辆马车带闻莺去镇上。
这是青山县辖内的一个小镇,叫河阳镇。
清晨,市集上人很多,小五问了几个人,很快就找到了陈伯所说的月神医。
医馆建在一个很偏的位置,在一条阴暗的小巷子里,大门口只悬着一个“医”字,小五把马车停下,抱着闻莺跨进医馆的大门。
房间里很暗,只亮了一盏灯,昏黄的灯光下,有个年轻的医者正伏在案前写些什么。
小五叩了叩门,年轻人才抬起头,眼神交接了片刻,示意小五把病人放在床上。
年轻人拿起案前的药箱,拉起了闻莺床前的屏风,小五伸手挡住他,年轻人笑笑,“小哥是从外地来的吧?在月某的医馆有个规矩,看病时不喜有外人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