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罗伊国使臣?”梵汐吓了一跳,“就是抓走梵汐的那个罗伊国吗?”
“恩,但是我调查过……我们应该是冤枉了他们!可那时候逸尘坚持要诛杀所有罗伊来使,我当时顶着欺君之罪把他们藏起来,实在是不详让逸尘铸成大错,事实证明,我应该是对的——梵汐一定没有死,逸尘一定是得到了什么确切的消息,才会不告而别去找他的,这样看来的确跟罗伊国没什么关系!”
北冥解释的头头是道。
“可是……你家做客合适吗?”
梵汐也是当朝为官的人,大事儿上并不迷糊……外使和大臣私交是个禁忌,虽说逸尘不计较他们几个人的行事豁达,可众臣子的口舌之谏却不得不妨。
“什么‘你家’!现在是‘我们家’——”北冥满眼宠溺的笑他到现在还在不知改口,“你别忘了我现在的立场,虽然来的是将军府,可现在我代表的可是一国之主,这是正常的两国邦交啊。”
每个解释都能够让梵汐释然不已……他们相处的时间足够长,长到可以很容易了解对方的想法,而单纯的梵汐所了解的只是这个男人表面的一层温柔强势,可悲悯却早就把爱人的心思,摸得入骨三分。
像很多年前一样,趁梵汐刚起床还迷迷糊糊、问东问西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被北冥穿好了。
……从小到大都喜欢赖着北冥、经常赖在这个男人家过夜,北冥家里特制的波斯浴池、北冥的卧房特意加宽的大床都是当初儿时的他嘟着小嘴儿、一句戏言下的产物!那时的他就是喜欢和北冥在一起,做上门都好,年纪小的时候斗蛐蛐、躲猫猫,年纪大了些后,便把酒弄剑、吟诗赏月,虽然他的剑使得很糟糕,可北冥却总说“至少舞得很美”,每次最先醉酒的人一定是他,可他永远不知道自己的狼狈,因为处理掉被他吐的一片狼藉、扒下来他污秽不堪的衣服丢掉、帮他洗澡、把他放进暖暖和和的被窝里忍受他一夜的折腾和呓语,第二天大清早亲自去厨房给他熬醒酒汤,然后一口一口喂他喝下,中午再叫他起床。帮他更衣的人……都是北冥!这些事,北冥早就做的驾轻就熟,难怪以前连逸尘都梵汐他们都说,北冥把他惯坏了,还开玩笑说……将来被惯成这样的梵汐一定讨不到老婆,干脆嫁给北冥算了……
指示没想到……当年的戏言,居然有一天会成了真!
所以,他没办法狠北冥,即使是北冥做了这样的事……对于千夜的愧疚、心疼、悔恨,他只能恨自己,并且把这份恨意藏得深不见底,才能保得住千夜的性命。
北冥……就是这样呵护了他二十二年,到头来,自己却在他不在身边的几个月里,爱上了别人……情何以堪?
……
……虽然午宴是在将军府里、北冥笑称只是家常便饭,可聪明人立刻就会明白……以北冥将军今时今日的地位而言,这就是相当于国宴了,所以罗伊国使臣自然没敢怠慢,不但早早的在大厅等候,而且还均是一副盛装出席的模样。
却不料,这真的是一顿家常便饭……只是这顿没有御厨掌勺的便饭,却“精贵”得很——
“这个是无锡小排,哪个是葱爆羊肉,啊,左边那个锡纸包鸡,还有右边那个是糖醋活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