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没问过我。”曹淑说道:“当初挖密道的时候,差点把隔壁王戎家的密道给挖塌了,狡兔三窟懂不懂?大家都心照不宣。”
王悦对曹淑一拜,“母亲,儿去了。”
曹淑摆摆手:“去吧,我曹淑养的儿子,绝不是任凭家族摆布,唯唯诺诺之人。人生一世,短短几十年,若不能恣意畅快,憋屈活到一百岁又有何用?隔壁抠门戎活到七十岁,比龟壳还固执,王大锤破得了墙,破不了他的脑壳,别指望这些老东西了——我连你爹都不曾指望过。”
曹淑痛快的接受了荀灌给王悦取的外号。
荀灌甚是拜服,也对着曹淑一拜,和王悦结伴而去。
两人走后,曹淑抄录了数份大司马府入库的几件东西,召集家仆,“去洛阳城各大集市,把这些货物全部买下来。”
家仆们拿着单子和钱刚刚出门,外头就传来震天响的抠门声,吓得看门人都不敢开门,倒是曹淑听到巨响心有感应,跑去亲自打开大门,见门口站着一个彪形大汉,他风尘仆仆,一对浓眉毛像是挂着白霜。
正是刘曜,他日夜兼程赶路,来不及补染在风雪中褪色的白眉。
身边是一匹马,这匹马喘着白气,显然是累到不行。
他从怀中掏出那张待宰羔羊的图,“她出了什么事?”
入夜,洛阳城夜间宵禁,各大城门,以及城内的两百五十里门几乎同时关闭。
皇宫,中领军首领何勖正看着桌上皇宫沙盘图。
何勖是齐王的心腹,去年统领皇宫中领军的刘琨被齐王排挤,明升暗降,何勖由此“空降”到了中领军,名为守护皇宫,其实是为了帮助齐王监视皇室。
“何将军,皇上有些不好了,羊皇后和清河公主都赶往紫光殿。”外头有个小军官来报。
这个小军官叫做郗鉴,曾经是刘琨的手下,出身京城三流士族,目前负责看守皇后的未央宫,昨天也是他手持盾牌,护送潘美人和白痴皇帝冲到未央宫正殿。
何勖不喜欢他,打算过了年就找借口将郗鉴调走——因为今天小年,衙门封印,停止办公,官员们都要回家过年,一切程序都要等开年衙门统一开印之后办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