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隆回来了吗?”
中年管家回答没有,反而问道:“我看国公脸色似有心结?”
李文忠星眉剑目,两道眉毛末端宛若收笔的墨锋,五官端庄,颌下蓄着一尾黑亮美髯须,是个俊朗的中年男子。
“秦淮河的水都染红了。”
空印案最后一个官员,已经处死,武官们谈笑风生,文官却人心惶惶。
中年管事轻叹一声:“小人在安庆时就跟随国公,也上场杀过元人,知道什么是小人可以谈论的,什么是小的不能谈论的,但今日小人想奉劝国公一句,莫要再劝陛下了。”
张珍是安庆之战时,追随李文忠的,粗通笔墨,随后一直在后方帮李文忠照顾家眷,军中并无编制。
“陛下派魏国公、颍国公征战北方,却唯独留您在京城,应该也是想让您镇住胡惟庸那些人,国公应该做自己该做的事啊。”
李文忠不想继续这个话题,看见李景隆低着头走进里屋,一眼就看出今日生了事端,顿时皱着眉头。
李景隆也不敢隐瞒,心虚地说出受训的事。
李文忠眼神严肃,冷冷地问道:“皇后娘娘只训了你,没说别的?”
“爹,娘娘说……下回让我叫上你一起受罚。”
李文忠气急之下,冷笑道:“那我明日进宫,还得谢过齐王了?”
李景隆抬头看了眼父亲,迟疑片刻,开口道:“他就在府门外。”
话刚说完,,李文忠便看见朱榑四处打量着府邸,好奇地朝前堂走来。
“齐王来,怎么不派人通报一声?”
“啊,孤觉得,通报多半要是吃闭门羹的,孤就直接进来了,孤又不能去大都督府找兄长,不这样是很难见到兄长啊。”
朱榑走到李文忠旁边,坐了下来。
“兄长,我听说景隆说,这府邸是父皇赐给你的?”
李文忠端坐着,肃着脸,表情没有一丝变化:“臣虽蒙陛下赏识,收为义子,但礼制不可逾越,臣尊称齐王为殿下,齐王还是称臣为国公吧。”
他一句话就和孤撇清了关系……朱榑分析李文忠的话,发现这个兄长是个不近人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