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不懂,这茶杯并没有什么异样,这老板为何如此惧怕?
他竟被这茶杯吓得后退着。
后面就是窗户,并未关上,外面的桃花正在释放着芬芳与丰饶。
老板咬牙,忽然掠起,躯体一转,鱼一般滑了出去。
无生忽然转过身,走向御清风,停于七尺处,“你知道这老板为什么要逃走?”
御清风摇头。
他也端着一杯茶,凝视着无生。
“你好好想想,说不定会想到。”
御清风不语。
“你应该可以想到的,这并不是很难。”
御清风不语。
无生忽然将茶杯靠近他,他的手依然很稳定,也很冷静,杯子里的水没有一丝起伏。
御清风清风般飘了出去。
手里的茶杯忽然砸向无生,无生轻烟般飘到不远处,石像般挺立着,盯着、戳着那杯水。
小蝶吃惊的盯着那里。
墙壁上赫然现出个大洞,那杯水竟将墙壁化作个大洞。
“我真的服你了。”
小蝶缓缓走了进来,凝视着大洞。
“这杯水里是什么东西?”
“化骨水。”
“化骨水?”小蝶吃惊不已,盯着无生手里的茶杯。
“你这一杯也是?”
无生点头,他轻轻将这杯水放在桌上,石像般走了出去。
小蝶看了看无生,垂下头,“御清风也想杀你?”
“也许。”
“那这人之前并不是想带我们去他家,而是想带我们下地狱。”
“也许。”
小蝶盯着长街,长街上人来人往,她已分不清哪个是杀手,哪个是逛街的人。
无生拉着小蝶走向长街另一头。
街道上有一处人特别的人,摆着一具尸骨,只用草席裹住,一个妇人在边上痛哭着,要有多伤心就有多伤心。
这妇人仿佛时刻都会伤心的倒下。
小蝶指了指那妇人,“那个女人是不是缺钱?没钱下葬?”
“也许。”
“我们可以去帮她一下吗?”
“你想帮这女人?”
小蝶笑着点点头。
她柔柔的拉着无生,走向这妇人。
小蝶好不容易挤进去,轻抚着这妇人躯体,“你为何如此伤心?”
妇人抬起头,擦了擦泪水,才看了看小蝶,又看了看无生,她看无生的时候,特别看了看那杆漆黑的枪。
可是她又拼命的哭泣着。
小蝶柔柔轻抚着妇人的肩膀,这妇人看来实在可怜极了,她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每一张都是一千两。
她递给这妇人,“你是不是很缺这个?”
妇人摇摇头。
小蝶眨了眨眼,这女人实在很奇怪?
她柔声问着,“你为什么在这里?是不是遇到什么困难的事?”
妇人点头,揉了揉眼睛,她的眼睛又红又肿,显然已哭了很久。
“你说说看,说不定我能帮到你。”小蝶看了看草席盖起的尸骨,暗暗伤心起来,“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
小蝶说的极为诚恳而真切,希望她不要这么伤心了。
妇人忽然抬起头,对着小蝶笑了笑,“这不是我相公。”
小蝶愣住。
她轻叹化作惊讶,“那是你公公?”
妇人又抬起头,对着小蝶笑了笑,“这也不是我公公。”
小蝶眨了眨眼,“难道这是你兄长?”
妇人又抬起头,对着小蝶笑了笑,“这也不是我兄长。”
小蝶吐出口气,将手缩回,忽然站了起来,“那你在大街上哭什么?”
这句话也许是很多人都想问的,也许很多人都已问过了。
这妇人缓缓站起,轻轻笑了笑,“我跟他们没一点关系,只是我。”
“只是你无聊,然后。”
“不是你想的那样。”妇人揉了揉眼,“我也不想,只是有人让我这样哭,如果我不哭,这人就要杀光我全家。”
小蝶忽然重重吐出口气,她看了看无生。
无生不语,忽然掀开草席。
尸骨早已冷透,每一根肌肉都已萎缩,胸口只有一个洞。
枪戳的洞。
小蝶忽然拉着无生,“我们还是离开这里,这里好像很不好。”
无生没有离去。
他缓缓将妇人扶起,“是什么人让你在这里哭的?”
妇人指了指东边,“海边白云洞洞主,上官飞云。”
“他让你一直这么哭下去?”
“他让我哭到枪神无生过来,就可以停下来了。”
无生点头,“你可以不用哭了,因为我就是枪神无生。”
妇人忽然笑了起来,一双眼睛睁得又大又圆,盯着无生的躯体,又盯着那杆漆黑的枪,“你真的是枪神无生?”
无生点头。
妇人忽然仰天大笑。
旁观的人缓缓离去,有的人直接说这妇人有毛病。
妇人仿佛并不是很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