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没错,如果现在发信号,一定会令他走的更快,一定令他心里恨意更加强烈,仇恨生出的力量也许比平时要大很多很多。
小蝶很清楚这一点。
“那我们岂非无法追到小公子了?”
大公子点头。
无生忽然盯着、戳着那几间小木屋,“小木屋后面是不是有条路,直通下山的路?”
“是的。”大公子忽然盯着无生,想说什么,却久久没有说出口。
“那里也许有很多杀手,是不是?”
大公子不语。
不语有时也是一种认同,那里的确应该有很多杀手,因为一个人在逃走的时候,多多少少都会留点麻烦给后面追逐的人。
“你现在要离去?”
“是的。”无生不再看他一眼,忽然走向小木屋。
大公子忽然跟了过去,看了看小木屋后面。
小木屋后面忽然现出三个人,三口剑。
三双呆滞而没有一丝活力的眼睛,三口早已出鞘的剑。
小蝶硬生生停下,这三个人已走了过来,步子很慢,却一下子到了无生跟前。
“枪神无生?”
无生不语。
“我们久候多时了。”
“那你们可以出手了。”
这句话不竟令小蝶惧怕不已,也令大公子惊讶、不信。
无生并不讨厌拼命,对拼命的事,仿佛很喜爱。
三个人脸颊上没有一丝变化,死鱼般眼珠子也没有一丝变化,剑光已飘起。
三口剑忽然直直的刺向无生三处致命要害,没有一丝灵动多变,也没有变招。
大公子已喘息。
不竟动容,脸颊上根根肌肉不由跳动。
他显然知道这三个人的来历、厉害,小公子为了抓捕这凶名极盛的桃源三杰,当时躯体都中了十七八剑,每一剑都很深,几乎差点要了他的命。
大公子实在没有想到,小公子会用这三个人来阻挡无生的追路。
无生忽然已出手。
披风柔柔飘动,显得寂寞、萧索而空虚。
没有人看见他是怎么出手的,那三口剑更没有看见,他们只记得无生好像动了动。
一口剑忽然撞向林木深处,连一声惨叫都没有发出。
另一口剑忽然刺向无生的躯体,死死咬牙,紧紧握住剑柄在无生躯体上刺着,却发现自己只握住剑柄,没有别的。
他竟握住剑柄在刺着无生躯体,无生并没有阻止他,仿佛也懒得去阻止他。
最后一口剑很快,也很猛,疾刺无生胸膛,无生仿佛没有动,在等着他刺过来。
他等着这人刺过来,仿佛是英俊、有力、挺拔的情郎在等着寂寞、空虚、孤苦的少女扑过来,少女扑过来,只会给人带来欢快、刺激、快意,也会给人带来疲倦、无力。
那口剑刺来仿佛只能带来不幸、灾祸。
小蝶已急了,因为无生依然石像般挺立着,难道这石像想被刺个窟窿?想放放血?
剑尖明明是刺中无生胸膛的,却忽然有了变化。
这种变化也许不能用极速来形容,也不能用快速来形容,能形容的也许只有神秘。
剑光神秘消失,剑气神秘般逝去,剑意神秘般死掉,活生生死掉。
小蝶不信。
大公子更不信。
这本就是件不可能发生的事,却偏偏发生,奇迹般发生着。
造成这种奇迹的人,也许根本就不是人,也许只有神,江湖中少之又少的神。
剑“叮”的骤然落地,剑尖赫然已到了无生脚下,已被活活踩住,似已被踩死。
握剑的手没有动,躯体已倒,一双死鱼般的眼睛死死盯着那只脚。
脚没有动,人更没有动,躯体依稀石像般挺立着。
枪尖没有滴血。
动的也许只有一样,也是唯一动的一样。
披风柔柔飘动着。
夜色将临未临,苍穹将暗未暗。
天地间肃杀之意更浓。
握剑的手已抖动,软软松开,他竟握不住剑,竟已放弃剑柄。
他竟已不行!
无生盯着、戳着昏暗而阴森的林木深处,冷风飘飘,群树犹在摇摆,奇异、诡秘而诡异不已。
阴森的林木深处是不是还有什么杀手?是不是有着无法想到的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