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蝶忽然盯着软剑,“你在等人?”
软剑点头。
这人的笑意已消失,脸颊上满是疲倦、无力之色。
卢沉红依然索取着,仿佛并没有得到满足,她的躯体已变得急躁而凶猛。
“你在等马车?还是等轿子?”
软剑摇摇头。
“都不是?”
软剑点点头。
他竟已闭上眼,竟已无力睁开。
“那你等什么?”
软剑不语。
脸上疲倦之色更浓,双手软软垂下,似已没有一丝力道。
小蝶实在不愿看卢沉红一眼,因为她实在很可怜,很悲怨。
小蝶也不语。
夜色仿佛只能听到卢沉红剧烈喘息声,老板躯体在冰冷、僵硬的墙上摩擦声,连猪圈打呼噜的声音也已消失。
小蝶不知道他等的是什么,瞪着夜色里,仿佛在期待着什么。
夜色已更深,老板手里灯笼已熄灭。
他并没有离去,他本该去休息的。
小蝶盯着这个人,这人仿佛也很奇怪,却说不出哪里奇怪。
卢沉红的喘息渐渐已娇弱而无力,每一口呼吸仿佛都很努力。
“你是不是已够了?”
软剑点头。
“你是不是已很累了?”
软剑点头。
卢沉红不再说话,柔柔的又贴在他躯体上,柔柔的亲吻着。
她的动作缓慢而轻柔,并没有停下,仿佛已不能停下,她活着就是为了这种事而生,也许也会为了这种事而死。
小蝶轻轻咬唇。
这种女人活着,付出的实在太多太多,得到的实在太少太少。
软剑整个人仿佛软得已不行,软的已没有一丝力道。
小蝶忽然有种冲动,好想过去将卢沉红拉回来,让那条疯狗、禽兽独自孤独的在夜色里等待。
卢沉红喘息渐渐已没有一丝力道。
虚脱将至未至,喘息似有似无。
就在这时,软剑骤然杀猪般鬼叫着一跃冲天,重重落了下来。
嘴里狂喷鲜血,死死瞪着卢沉红,冷冷说着,“你你你居然。”
话未出,人倒下。
他倒下就没有站起,躯体上每一个角落剧烈收缩、扭动了几下,就忽然归于死静。
他的手已触及腰畔,那口软剑竟已死在腰带里。
鲜血飞泉般飞溅着,在夜色里显得极为昏暗而神秘。
血是从咽喉处飞出的。
一双眼珠子直愣愣瞪着卢沉红,仿佛要将这女人活活瞪死,瞪死一万次。
伤口赫然是咽喉。
卢沉红疯笑、疯叫着,“你居然也有今天,这就是报应,天大的报应。”
她的声音极为恶毒、凶残,却偏偏也极为疲倦、无力。
她忽然倒下,在冰冷、坚硬而无情的大地上抽动、呕吐着。
小蝶忽然扑过去,将她扶起。
这动作实在太突然,也太快了,小蝶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回事。
飞泉渐渐已无力,冷风依然很冷,又冷又冰又无情。
人也许更无情。
小蝶将卢沉红嘴角鲜血擦净,她去擦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在抖动着。
嘴里的鲜血擦净,口水却流了出来。
她这是惧怕?还是痛苦?还是哀伤?她的神情沉闷而复杂不已。
尸骨即将冷透,未透。
她的眸子依然瞧着,那里面的情感也许已无法用言语去表达了。
她对他那种奇特的情感,世上本就不常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