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生点头。
他点头骤然已到了跟前,没有人看见他怎么到边上的,那两把刀更没有看见。
这样的速度本就不是人该有的。
刀“叮”的落地,人骤然撞向不远处猪肉摊,这两人咬牙,忽然凌空一翻,已消失。
冷风中依稀飘着恶毒而凶残的话。
“暴发户,你死期到了。”
钱百万喘息着,贴着墙壁,似已虚脱。
小蝶盯着钱百万,“那是杀你的人?”
“是的。”
“他们是什么人?”
“不知道,一个都不认识。”
钱百万忽然握住剑柄,那只习惯触摸女人腰肢、酒杯的手,现在握住剑柄显得很生硬而奇怪。
他明显不是剑客,握剑的手并不稳定,也不够冷静。
夜色已临,华灯初上未上。
街道上的人已稀少,赶集的人已在归程。
卖豆腐的人盯着钱百万,脸上竟现出讥诮而怨毒之色。
框子里的豆腐已剩一块,另一个框子口袋里装满了黄豆。
这人冷冷盯着钱百万,“你为什么不去死?”
小蝶吃惊。
这人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如此辱骂钱百万?
这时衣服店老板忽然走了出来,端着一盆刷锅水,不偏不移的泼在钱百万身上。
钱百万居然没有躲开。
衣服店老板也冷冷盯着钱百万,冷冷的笑着,冷的令人心寒,“你要去死就死远点,不要死在我家边上。”
小蝶更不懂了。
钱百万为什么如此遭受辱骂?他品行真的很差吗?
他为什么如此令他们厌恶、憎恨。
小蝶凝视着钱百万,轻轻叹息,“你是不是抢了他们老婆?”
她并不是乱猜,越是有钱人,都有点奇怪毛病,说不定他也有。
钱百万闭上眼,忽然垂下头,似已无力叙说,也不愿叙说什么。
他只是摆了摆手,然后就做在地上,倚靠着墙壁。
不远处卖糖炒栗子妇人,看了看框里,又看了看周围,忽然摸出一秤砣,气汹汹的走了过来。
小蝶忽然将她拦住,这妇人竟要用秤砣砸钱百万。
她为什么痛恨钱百万?难道钱百万酒醉后骗取过她的初吻?
小蝶忽然将秤砣夺下,“你为什么要恨他?”
这妇人拍了拍手,冷冷盯着钱百万,冷冷说着,“你问他自己,做了多少缺德事?”
小蝶眨了眨眼,面向钱百万,“你做了多少缺德事?”
钱百万忽然转过身,躯体抖的仿佛是冷风中那飘零残叶。
这时冷风中忽然飘下一个人,这人仿佛是断了线的风筝,忽然落到地上,走向卖糖炒栗子妇人。
“多少钱一斤?”
“十文钱一斤。”
“我要两斤。”
这妇人笑着将两斤糖炒栗子递给他,接过二十文钱,还不停的数了数。
她边数边点头。
这人笑了笑,身子忽然掠起,飘向漆黑的夜色,忽然消失不见。
妇人仿佛没有看见,依然盯着那二十文钱,嘻嘻的笑着。
夜色渐渐已暗了下来。
这几个人始终没有离去,是不是都想着多赚点钱回去?
谋生的日子也许比想象中要辛苦得多。
夜色里飘起了冷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