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有了情感?”
“是的。”
“那这把剑就不是好剑。”
柳销魂不懂,也不语。
“剑本是利器,一旦多情就失去了剑本身的锋芒,剑境也很难再提高。”
柳销魂不懂,他从未听过有这个说法。
是不是剑一旦有了情感,就会失去初衷?失去存在的价值?
剑的存在本就是为了杀人,并不是为了别的,也是为了饮血,剑锋上的锋芒与剑意也许只有鲜血才可以彻底满足到位,才可以变得更加森寒、无情。
也许正因为是这样,所以才有了剑鞘。
无生盯着、戳着那截断剑,“剑本无道,剑只会杀,没有别的。”
杨晴盯着无生,盯着那截断剑,“那岂非就是无情?没有了道义?”
“是的。”无生轻抚着掌中长枪,漆黑的长枪没有动,一丝也没有动,“剑本无道,因剑无情。”
杨晴咬牙,她不喜欢无情,喜欢有情,喜欢多情,越多越好,越温柔越好。
她低下头,似已在沉思,似已在细细品尝着这句话的意思。
是不是剑的出现,就是无情的根源?
出鞘的剑如果有了情,就变得不够冷血、冷静,不够冷血、冷静的出鞘剑岂非很悲哀?
剑是如此,人亦如此。
杨晴盯着无生的手,手里的枪。
苍白的手,漆黑的枪。
是不是那只手也是无情的?所以才那么稳定,那么冷静。
枪呢?
岂非更无情,更没有一丝情感。
杨晴将断剑轻轻的靠近枪头,仿佛想证明什么。
那截断剑骤然间又折断,“叮”的一声,仿佛是凄凉、悲伤的狼嘶,清脆、短促而又直接。
杨晴吓了一跳,这仿佛正是心里所想的那样。
出鞘的剑一旦有情感,就会变得不堪一击,很容易被折断。
人呢?
是不是多情的人也会容易变得不堪一击?容易死去?
多情的人,绝不会挥出无情的一剑,必将死于别人的剑下,死于无情的一剑之下。
也许正因为如此,所以多情的人才不多。
杨晴凝视着断裂的残剑,心里却充满了暖意,因为她已感受到多情。
只有多情才令自己得到勇气与信心。
无生轻抚着她的脸颊,长长叹息。
杨晴凝视着掌中的残剑,久久没有移开一刻,似已被那种多情所吸引。
“有没有剑客既多情又活的长久?”
“多情的剑客?”
杨晴盯着无生的嘴角,一动不动的嘴角,似已石像般不会张开。
他的眸子已盯着、戳着那紧紧相拥在一起的枯骨,没有说话。
杨晴盯着那枯骨,似已在轻轻的叹息。
雪花岂非就是剑客,剑客中的剑客。
他已多情,所以他已死了。
剑已多情,所以剑已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