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冰冒着冷风冰雪摇摆着过来,扑向无生,仿佛要将他活活扑死,像野兽扑向羔羊那样拼命的扑了过来。
他手里已没有剑,因为手里有没有剑已不重要,因为剑客之心已废,手中纵使有剑,也等于是死剑,死剑是杀不死人的。
眸子里已飘出怨恨、怨毒、怨恶。
他是不是在怨恨着无生?为什么不杀了自己?为什么不让自己死的像个剑客?
无生将柳销魂轻轻的放在雪地里,她已在冰冷、无情的雪地上挣扎、翻滚,杨晴纵身一跃,已到了她跟前,将她扶了起来。
她的躯体每一个角落都极为娇弱、无力、而又销魂,足以令大多数寂寞的浪子生情、发情。
薛冰已扑倒无生,他们见面没有说话,也不用说话。
只有动手,动嘴。
人已在不停的翻滚,两个江湖中赫赫有名的人物此时已变成了野狗。
野狗只会咬人,无生咬牙,紧紧的咬牙,似已不愿咬人,似已在忍受着别人咬他。
杨晴咬牙,盯着薛冰,不语,不动。
柳销魂已忽然握住她的手,眸子里怜惜、同情、关切之色更浓。
没有说话,似乎比说话更加有效、实用。
杨晴点点头,“没事,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不用担心。”
这句话是无生经常对她说的,现在她忽然却不由的说了出来,心里莫名的已飘起了一抹暖意。
她笑着凝视柳销魂,轻轻将她独自留在冰冷、无情的雪地里。
杨晴忽然扑向薛冰,扑向薛冰的脖子,忽然使劲的咬了一口。
薛冰躯体骤然间木偶般僵硬的抖动了几下,缓缓的归于平静,永远的归于平静。
杨晴喘息着忽然倒下,似已被刚刚的自己完全惊吓到,不停的抖动着。
无生喘息着,挣扎着站起,凝视着薛冰,一动不动的眼眸里,依稀飘着说不出的怨恨、怨毒,仿佛还在怨恨、怨毒着无生。
为什么不杀了自己?为什么将自己剑客的心击溃、击死?
这句话他已无法说出,可是无生仿佛时刻都可以感受到。
冰冷的寒风飘飘,万里落雪飘飘。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走向杨晴,走过杨晴,走向柳销魂。
杨晴没有动,静静的凝视着无生,静静的凝视着无生走向柳销魂,扶起柳销魂,然后拥在怀里。
她的心仿佛已被这一幕击中,击得好痛好痛。
她没有站起,仿佛已痛得无法站起。
无生石像般挺立着,石像般抖动着,石像般面对她,盯着她。
也没有说话,似已不必说话。
只是在静静的盯着,仿佛在等着。
杨晴挣扎着站起,走向他。
无生将披风解下,掴在她的躯体上,她想反抗,却没有用。
杨晴凝视着无生,忽然“噗”一声笑了。
她那笑容仿佛是雪地里骤然生出的一朵梅花,说不出的傲骨、多姿、迷人。
无生没有笑,轻轻的将她嘴唇上鲜血擦净。
杨晴凝视着石像般的躯体轻轻抖动,仿佛是多情少女凝视着心爱郎君过度满足的抖动。
“我刚刚。”
无生轻抚着她的发丝、脸颊,“你刚刚好勇敢。”
“我刚刚是不是像个母老虎?”
无生不语,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