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松凝视着剑王,凝视着他手里的剑,剑未出鞘,没有杀气,更无杀意。
“用你的剑来杀了我。”
剑王凝视着自己的剑,剑未出鞘,剑已缩到后面。
“你是剑王,一代离别咒里的剑王,应该击杀违约的人。”
剑王摇头。
“你为什么不来杀了我?”
剑王不语,凝视着他的躯体,他的躯体仿佛已因过度痛苦、过度折磨变得极为枯瘦、极为娇弱。
“我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你这到底是为什么?”
迎客松忽然避开剑王的眼眸,剑王的眼眸温柔如水,他却已无法面对,“我实在受不了了。”
剑王凝视着迎客松,忽然将他一把握住他的衣襟,“你不是迎客松。”
“我是迎客松。”
“真正的迎客松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
迎客松手已抽动,“我是人,活生生的人,受够了那种折磨,那种死不死、活不活的折磨。”
这是什么折磨?他们忍受着什么折磨?
剑王轻轻叹息,眸子里已现出了怜惜之色,“所以你想要将柳销魂化作毒蛇?化作你的玩物?”
迎客松不语,垂下头又在呕吐,可是什么也没有,肚子里似已空了。
已没有了食物,没有了胆汁,什么也没有了。
剑王咬牙,“你想杀掉柳销魂,你想永远活着?”
迎客松不语。
剑王使劲的抖动着他那躯体。
他用力的抖动着,仿佛狠不得将他躯体里不仁不义的罪过统统摇出,摇碎。
躯体仿佛已碎了,已变得没有一丝力气,没有一丝活力。
一个人的心若是死了,大多是这样的,没有活着的勇气,没有活着的信心,纵使能是能喘气,那也算不得是活着。
剑王凝视着天边,天边白云悠悠,苍穹寂寂。
万物极为萧索,极为森寒。
剑王喘息着将迎客松紧紧抱住,就像是多情的情郎将心爱少女抱住。
“是我不好,我不该刺伤你。”
他已向他道歉。
没有说话,他的躯体仿佛只有抖动,没有别的。
没有风,不远处那古树没有动,即使动了,也不会有落叶。
落叶已飘尽,剩下的只有枯枝,光秃秃的枯枝显得极为寂寞、空虚,极为凄凉、哀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