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玲挂了电话,飞奔出办公室。
罗以晨找到同事:“定位常鹏手机号。拉队,去新阳。”他一边组织,一边给关阳打电话报告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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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玲拨打了许光亮的手机,没人接。她跑向重症楼,许光亮走之前一定会去看看孔明的。跑了一段,经过花园,她再次拨打许光亮的手机,这次她听到了熟悉的铃声,在远处那个角落,杂物房的方向。
林玲警惕了。
许医生为什么会去那里。
铃声停了,但林玲手机里仍有“嘟嘟”的接通的声响。
有人按灭了声音。
林玲迅速在周围看着,保安呢,保安去哪了?她拨电话给保卫科,保卫科占线。林玲心跳得厉害,她一边慢慢靠近杂物间方向,一边拨给了另一位同事:“花园,杂物间,快来,出事了。快叫人来!帮我叫保安,叫保安来!”
那边同事待细问,林玲已经挂断了电话。
许医生。勇敢的许医生,你千万要好好的。
林玲潜到了杂物间的后头,小心探头一看。
常鹏!他正翻着许光亮的背包。大致看了看后,捡起了地上的一支针筒,还有一根棍子,也丢进了许光亮的背包里,然后把背包背在了自己身上。接着他把许光亮的手机使劲一扔,丢在了远处的花丛里。
针筒?林玲后背冒出了冷汗。她看到倒在了地上的许光亮。许光亮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林玲的手有些抖。
太可怕了,怎么会有这种人。这么歹毒,丧心病狂。
林玲想再打电话,但这时常鹏把许光亮拖了起来,拖向了墙角。沿着墙根一直过去,通往地下室。
不能让他把许医生带走!
林玲也不知道同事什么时候能赶来,也不清楚保安到底有没有收到消息。现在只有她了。她必须拖住常鹏,不能让他把许医生带走。
林玲抖着手按开了手机的音乐播放器,把声音放到最大。
义勇军进行曲。
起来!不愿做奴隶的人们!
激昂的歌们猛地冲破安静的空间,扩散到四面八方。
林玲冲了出去,捡起了刚才许光亮掉在地上的小铲子。
常鹏被突如其来的巨大歌声吓得一抖,许光亮摔在了地上。常鹏站在墙角,看到那个平常毫不起眼,胆小怕事,只会埋头干活的林玲冲了出来。
“放下许医生!”林玲冲常鹏大吼。
她的声音在歌声背景下显得有些渺小无力,但对付现在的常鹏足够了。
常鹏愣在那里,一时间好几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
“那天你跟简教授说话,是我偷听的,不是许医生。要灭口你得杀很多人。”林玲继续大声喊,“我什么都知道了,我还告诉了所有人,告诉了警察,大家马上就要来了。”
歌声太大了,林玲要很大声的吼叫才能盖过去。她挥舞着铲子,凶悍得像个疯婆子。
常鹏忽然想起从前许光亮跟他聊天的时候聊起他们的职业,他说他不害怕病人,他很愿意帮助他们。他说生活中总有许多疯子,有些是生病了,有些没病。没病的那些才可怕。
常鹏转身就跑。
林玲挥舞着铲子追上几步,在国歌的助威声里继续大吼大叫:“他往那边跑了,他跑了!”
常鹏拼尽全力飞奔。
林玲再看不到他的背影,她退回墙角,抱起许光亮的头,检查他的伤势,探他的颈脉。仍有呼吸,脉搏仍在跳动。林玲放声大哭:“许医生,许医生,救命啊!快来救命!”
终于有数人飞奔而来,有同事,有保安。
义勇军进行曲仍在大声歌唱,林玲手按在许光亮的脉搏上,数着他的心跳,大声对同事道:“有外伤,需要止血,叫推车,体征监控,他被注射了不明药物……”
同事来不及多问,迅速打电话叫人。
保安还没来得问,林玲又叫道:“通知大门保安,常鹏医生是凶手,拦住他。”
保安没弄清怎么回事,但闻言也赶紧用对讲机通知领导和大门保安。
推车很快被推来了,更多的人赶来。许光亮被抬到了车上。林玲终于把手机音乐关掉。她握着许光亮的手,跟着推车一起奔跑,周围有许多人,每张脸她都很熟悉,但她不知道谁还可能是常鹏的同谋。
不要落单,不要让许医生落单。她要等警察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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