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琳芳很长一段时间没能走出来,她责怪自己,她要是能处理得好一点,或者她能拉住他,事情就不会这样。事后她被爸爸一顿猛批,几番痛骂,而简语悉心照顾,对她处处维护,这简直是天大的讽刺。
当她终于能正常思考,能有心情说话沟通,她告诉爸爸和简语,儿子为什么要冲动乱跑。
裴院长和简语都愣住。简语当然否认有这事。他誓言旦旦,且在他的工作生活里也确实毫无出轨迹象。裴院长想都不想便站在他这边。觉得那个“他”,肯定是对家找来的,故意生事。裴琳芳无话可说。
裴院长和简语很快投入工作,把丧子之痛化为击败对手的动力,他们的项目取得了巨大的成功。而裴琳芳越过越消沉,但她也真的相信,在儿子面前造谣生事的那个“他”,应该就是竞争对手。后来,裴琳芳去儿子踢球的操场怀念儿子,忽然一个孩子跑来,那是儿子的球友。他认出裴琳芳。
裴琳芳跟那孩子聊天,却听说从前孩子们一起踢球时,有个女孩几次过来。一开始只是在旁边安静看他们玩,后来就跟他们搭讪,大家随便聊聊天什么的。最后一次,那女孩又来了,她跟儿子聊完后,儿子怒气冲冲离开,再也没能再去玩球。裴琳芳心中疑惑顿生。
不是“他”,是“她”。
裴琳芳试图找到那个女孩,她想知道是谁让这女孩这样做的。但没有结果。那男孩不记得那女孩长什么样,他也不知道她的名字,也再没见过她。裴琳芳到处问,她打听周围认识的人,还有简语竞争对手,有没有同龄的女孩子。她的古怪行为引起了简语和裴院长的注意。再后来,裴院长找裴琳芳谈了一次,他说他身为父亲,去调查了简语的情况,他没有发现任何问题。所以他让女儿放心,好好过日子。他们可以再生一个孩子,修复心里的创伤,让生活重新开始。那段日子简语对她关怀备至,对她没有丝毫的埋怨。在她无端发脾气时,也处处迁就。但裴琳芳始终记得儿子说——是“她”告诉我的。这个“她”究竟是谁,真的是对家派来的人?
简语期待着再要一个孩子,他对裴琳芳温柔呵护,与她商量。裴琳芳问他:“再生一个,长大懂事了,又有人告诉他,他爸爸在外头还有老婆孩子,怎么办?”
简语眼里冒出震惊与痛苦。但他还是否认有这样的事。
简语的反应顿时刺激了裴琳芳,她大叫着让简语把害他的对家找来,她说要报警,她说要让儿子的球友小伙伴来认人。她大喊大叫,但她知道这些没有用。警察没有用,谁都没用。
谁都无法消除她的痛苦。
她始终没有找到是谁跟她儿子说了那些话,始终不知道是谁让她儿子这么愤怒失控。
而痛苦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淡了。淡了,却没有消失。就像她肚子上的妊娠纹,很淡,但还一直在,那是她曾经有过一个孩子的证据。她永远都不会忘。
“简教授有别的孩子吗?”方中再一次问。
“为什么这么问?”裴琳芳反问。
方中意识到裴琳芳没有否认,他精神一振:“我们调查所有的可能性,希望得到你的配合。”
裴琳芳摇头:“可惜我不知道。”
方中微皱眉头,她答的是“不知道”,而不是“没有”。
他正要再问什么,有警员过来:“在简教授的房间里有个保险柜。”
方中便问裴琳芳:“保险箱的密码是什么?”
裴琳芳摇头:“我不知道。”她看了看方中的表情:“我真的不知道。”
方中沉吟片刻:“取一下指纹。”
警员应声而去。
方中再看向裴琳芳,裴琳芳被这气氛弄得有些紧张,她抿了抿嘴角,将嘴巴闭紧。
方中见状出去打了个电话,待他回来,取指纹的结果也出来了。警员来报:“上面没有指纹,被擦拭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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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衡和葛飞驰从办公室到停车场这一小段路分别接了两个电话,看上去都挺忙。
顾寒山还看到关阳还另外两个警察也飞快各自上车,走了。
向衡带着顾寒山也上车,葛飞驰上了后座。
顾寒山问他:“你为什么要跟着我们?”
葛飞驰没好气:“我是有警察证的,姑娘。我比你更有资格坐这里。”
“我还有出院证明呢,你有吗?”顾寒山平板板地问。
葛飞驰被噎得,怎么现在出院证明都这么牛逼了吗?
“我没有,但是我就要坐在这儿。”葛飞驰耍起无赖。
顾寒山问:“那是要我们送你回医院?”
葛飞驰道:“我和向衡才是我们。我们带你去跑跑调查,回什么医院?”
向衡打断他俩:“你们俩别太活泼。”
顾寒山道:“我不可能活泼,如果你有这种错觉,那肯定是葛队单方面活泼的。”
葛飞驰:“……”单方面活泼,这词用得。
他催向衡:“你才话多,赶紧开车,走。”
向衡不再说话,将车子开上了路。
顾寒山问他:“我们现在去哪里?”
“去确认刘施阳与范志远的联系,找到他们下一步的行动计划,截住他们。”葛飞驰道。
向衡道:“目前已知以范志远为核心的犯罪团伙,已经分裂了。一边是范志远这边,一边是未知的x。范志远很早之前就认识刘施阳,很早之前就开始犯案,他应该有一个很深的组织基础。可是他的个性偏向独狼,他有自己的作案喜好,手段简单粗暴。这与诱拐熊英豪不一样,与杀死你爸爸也不一样。也就是说,有人在帮他打理这个组织,他们各取所需。”
“很有可能是刘施阳。”葛飞驰道:“所以刘施阳才在范志远的朋友圈隐身。”
“但我觉得刘施阳并不是简语会舍身相护的人,除非dna化验结果打我的脸。”向衡道。
“验出来了吗?”
“还没有,已经加急。”葛飞驰道。
“如果刘施阳不是简语要保护的那个人,那他杀你的家政宁雅,杀彩虹的光老板邹江河,就都有可能是圈套。”向衡道:“童元龙刚才突然申请见范志远,他的右手上缠着绑带。”
“他被打伤了?想去告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