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煜冲她笑了笑,人显得越发憨厚,可说的话却很冷静。
“这事儿我要跟爹娘说一声,欠条我先借来一用,府城不好住,这点银子你先拿去应急。若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儿,记得过来找我。”
早年康广业曾在谭家的车马行内干过几年,谭家人对他的脾性是很了解的,知道这个人本事是有的,奈何浮躁、爱贪小便宜。可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到底没有大毛病。关键是大家都看中了来送饭的康萍萍,觉得这个姑娘跟她爹很不同,踏实稳重又吃苦耐劳。
谭家既然肯跟康家结亲,这些潜在的风险也都设想过。
如今康广业事发,虽在意料之外,可细想下,却也算在情理之中。
今天康萍萍亲自找上门来说明,谭煜心疼之余,却也越加欣慰,觉得自家果然没看错了人。
这姑娘勇敢果断,合该当一家主母过日子的。
只是三十两银子倒还罢了,唯独康广业此人着实是个隐患,谭煜必须回家跟父母好生商议一回,看怎么想个法儿永绝后患才是。
康萍萍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谭煜竟如此情深义重,一时又是惊又是喜又是愧,死活不肯要那银子。
谭煜却直接将钱袋塞到她手里,难得说了句俏皮话,“债多了不愁,你若存心要还,往后一辈子还怕还不完么?”
青年的手又厚又大,掌心还有常年干活留下的茧子,抓着她的手刺拉拉的,但温暖、干燥,让人本能地安心。
回去的路上,康萍萍找了个没人的角落痛痛快快哭了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