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这些霍家人都有一个共同点:几乎每个人都曾被寄予厚望,被夸过什么“青出于蓝”“雏凤清于老凤声”。
久而久之,别说外头的人,连霍家人自己都有心理阴影了,每每听到前期诸如此类的赞叹,都会本能地打个哆嗦,生怕又被提前夸死了……
说完这头,又听那边度蓝桦对惴惴不安的小胖子道:“我娘家的船队每每出海,也都会从南边贩茶,秦家茶园的茶叶确实不错。”
秦落想不到还有这话,顿时像一颗受力的肉丸一样弹坐起来,惊喜交加又带着几分惶恐道:“不敢,不敢。”
度蓝桦的视线不受控制地落在他圆润的小肚皮和弧度优美的下巴上,嘴角扯了扯,强压着没笑出来。
这么细细算来,来的两个孩子竟都能与自家人牵出几分瓜葛,倒是亲近许多。
看年纪,还是十来岁的少年;可看身份,却都已经是秀才公,言行举止自有气度,度蓝桦不禁感慨:难怪寒门难出贵子。
起跑线确实不能定生死,但优秀的出身、优渥的家境绝对可以替子孙后代铲平前进道路上的一大半荆棘。
说得最直白最残酷一点:穷人家的孩子压根儿就交际不起!
眼前这三个意气风发的少年郎要么出身清贵,五岁上下就有家人亲自启蒙;要么家境富裕,早年就重金聘请大儒传道受业,不愁吃喝、一心读书。这一路走来,他们优先接触到寻常百姓家的孩子根本不可能了解的资源,知晓绝大多数寒门可能大半辈子都搞不清的游戏法则……一点点累积下来,最终的差距便犹如天壤。
想到这里,她忍不住看向肖明成:如果他的出身也如肖知谨一般,是否现在也会有三五知己好友?
家境和经历不同的人真的很难有共同语言,而肖明成那届刚好寒门贵子极少,且没有人能跟上他的野心和步伐,久而久之,便是落得形单影只踽踽独行。
觉察到身边火热的视线,肖明成转过头来,“怎么了?”
度蓝桦感慨道:“你真是不容易。”
接触的时间越长,她越是能明白肖明成走到今天究竟有多么艰难,在外人看来,又有多么的不可思议。
肖明成愣了下,顺着她的视线看向下首吃着点心闲聊的少年,心下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