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周小姐是晚上就回去了。”刘姐奇怪地看着时信厚越来越灿烂的脸色,她谨慎地回答,“看天色大概三四点,周小姐出门前换了衣服没带钥匙,是我给她开的门,她很不好意思说回来晚了。我看天还没亮,就继续在她家里歇着了,等八点做过早饭才离开的。时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毛病……”时信厚觉得自己这怀疑东怀疑西的症状,恐怕是要神经衰弱了。
“家里收拾完了,没有其他的安排我就先回家了。”刘姐说完等着时信厚接下来的指示。
“好的。”时信厚继续回沙发上坐着,盯着墙壁上那幅画发呆。
刘姐跟着看了几眼,很简单很抽象只有几笔毛笔墨痕,看不出来什么深意,可能这就是有钱人的品位。刘姐摇摇头走出时信厚家,她在楼底下推自行车,心想,还好那天早上她离开时周青青叮嘱了她,要不就害了周小姐了。
只是接触这么久以来,时信厚虽称不上待人亲善可也算是平易近人,怎么在周小姐口中他就是个苛待下属的严格领导呢。算了,就按周小姐说的办吧,反正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可刘姐不知道,她一句话的事儿,差点把时信厚害得抑郁。
周青青正常上班,正常送文件去时信厚办公室,正常向他汇报工作,正常为他整理桌面,正常完美完成他安排的一切工作。语速正常、举止正常,严格遵守着职业道德,和领导保持着礼貌的距离,她做的很好,汇报工作站在他桌头另外一侧,隔着一米到两米的距离。
没有扭捏不自在,没有神情慌张眼神躲闪,眼神撞见了,她甚至能微笑着回视时信厚。
如果她不是演戏的高手,那就是根本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她一切正常,时信厚反而越发不正常了,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患了某种精神疾病,比如臆想症、妄想症之类的。
心里想着是不是该去医院看看呢,可该怎么向医生描述病状呢:我怀疑我和前女友,发生了关系,可实际上没有证据能证明发生过……
时信厚第一次痛恨喝酒,痛恨喝断片。
时信厚主持开会,他坐在首位,正对着投影仪,台上有同事在侃侃而谈。可一直看时总托着下巴看向左边窗户的位置,偶尔皱眉似焦躁、不耐烦,这位演讲人心里越发没底,猜不透时信厚这个表情代表的意思,是不满吗还是演讲内容太过枯燥。人心里没底就容易露怯,这位同事声音越来越低,甚至开始自说自话,“是我考虑不周,弊端……”
时信厚仍旧毫无反应。
别人顺着时信厚的视线看过去,就看到坐在窗户下的周青青。阳光透过窗户,投在那个低头作画的女人身上,披了一层柔和的细纱,温柔静谧、安静祥和。
周青青不知道别人为什么突然看向她,她心虚地挺直背,用手盖住本子上画的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