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时信厚吗?
也许从来都不是,时信厚只是一个名字,是个美好的假象。他仍旧是房水县那个小县城里,满手油污钻进车底下修车的小弟,就算有现在的身份和地位,那只是一层好看的包装,他仍旧是那个黯淡无光的陈九生。
等那一家四口走近,时信厚打开车门,下车立在车旁。
彤彤先看到时信厚,她甩开周青青的手,小跑着过来,高声尖叫,“爸爸。”
时信厚被一个软软的小姑娘抱住腿,他低头看着这个穿着蓬蓬裙的小女孩,她正仰着脸看着自己。时信厚的怨念,被这一声不应该存在的称谓消散一些,他要感谢这个小姑娘,没让他太过难堪。
时信厚弯腰把彤彤抱起来,让她坐在手臂上,他对走到跟前的人说,“可能是我和你有些像,才让她总是叫错。”
尴尬的会是他时信厚吗?不一定吧。
周青青正尴尬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听到他说话,趁机纠正彤彤,“彤彤,他是叔叔不是爸爸。”
“时先生你好,我是罗城文。”罗城文不是称呼他陈九生,而是时信厚。
时信厚的眉头,很轻很快地皱了一下,不过他没说什么,“进去吧,位置已经订好。”他抱着彤彤走在前面,罗城文和周青青牵着土土走在后面。
罗城文看着时信厚的背影,他压低声音对周青青说,“你不要这么紧张,我看他还是尊重你的,不会让你当众出丑。”
“谢谢。”周青青扭头,对罗城文笑笑。
时信厚抱着彤彤在等他们一起乘坐电梯,她低头娇羞的笑,落入他眼中。
映在光滑明亮的电梯门上的人,露出一个五味陈杂的笑容。
落座,彤彤要和土土坐在一起,土土要和罗城文坐在一起,周青青坐在彤彤的另一侧。
桌子是十人台,现在坐了五个人,空出来一半的位置。时信厚一个人坐在桌子的另外一端,他把菜单放在旋转的桌子上,“不知道你们的口味,你们来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