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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卖钱。”

“别人收了做什么?”

“中草药吧。”陈九生说,“我小时候在放暑假,总拿根竹竿,去树林里够蝉壳,一斤二三十。”

“你捉蝉猴吗?”

“捉,一个五分钱,一晚上最多能卖一百。”陈九生说,“那时候蝉猴多,现在少了。”

“那时候你多大?”

“七八岁吧。”

那就是在他外婆去世之前,“你应该攒了不少钱吧。”

“两个加在一起,一个暑假能有五六百。”提起这个,陈九生有些得意,“这是我人生第一桶金。”

七八岁,周青青的压岁钱不止这个数字,可那是别人给的,不是自己赚的。

“你用那些钱买了什么?”

“给姥姥买了件衣服,她去世时候就穿着那件衣服。”陈九生不想提那些沉痛的过去,他说,“你知道易拉罐吗?每次卖了钱我把钱折叠成方块,从拉环那里塞进去,实在塞不动了换一个罐子,最后是用剪刀从中间剪开的,零钱能铺一地。”

这是简易版的存钱罐。

“真厉害。”周青青的暑假就没这么精彩了,要么是被送去爷爷奶奶家,要么是送去外公外婆家,四位老人都十分的疼爱她,可也过分的小心翼翼,一天只能吃一根冰棍,频繁带她去公园、去抓娃娃、去套圈、去坐轿子……

第一只是陈九生找到的,在一棵树上,已经爬了离地快一米,陈九生轻易从树上拿下来了,他又放回地上,说,“这是蟪蛄,个头比蝉猴小,蜕变成蝉之后叫声也小。”

“不能卖钱?”周青青看着个头偏小的幼虫,和记忆力是不太一样。

陈九生说,“这种一般不要,个头小重量轻,蝉壳太小。”他想起什么,说,“有个关于蟪蛄的说法,说它只在三种状态下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