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伯缙在乔氏院里闲坐了一阵,便起身告退,准备出府拜访师友。
乔氏也不留他,只提起一事,“你在外五年,又是时疫又是上战场,如今能平安归来,亏得佛祖庇佑,过两日我要去法圆寺还愿,给佛祖塑金身,你与我一同去,不得推辞。”
谢伯缙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在乔氏坚持的目光下,颔首道,“儿子知道了。”
乔氏严肃的面孔这才松泛,笑吟吟道,“行了,你去忙你的罢,我也得教云黛看账了。”
谢伯缙也听闻母亲近日在教导云黛管家等庶务,这是世家女子出阁前必学之事。他瞥了眼榻边规矩坐着的小姑娘,眉心一皱。
她还这么小,又柔柔弱弱的,一副好欺负的模样,实在难以想象她嫁人生子成为小妇人的模样。
改日还是寻个机会与父亲说一声,多留她两年,等她再长大些,慢慢寻个好夫家才是。
“我酉时左右回府。”谢伯缙突然出声。
云黛怔怔地,看看乔氏,再看看谢伯缙,他这是在跟谁说话呢?
“你若想练习骑马,那个时辰来寻我,晚膳前可练半个时辰。”
云黛眨了下眼,竟是在跟她说话!
也不等她答,谢伯缙看了她一眼,转身就离开了。
望着珠光摇曳的水晶帘,乔氏无奈道,“你大哥这个性子啊,唉,冷冷冰冰又不易近人,也不知道日后哪家姑娘能受得了?”
云黛这边还琢磨着方才那句听不出情绪的话是“要她去学”还是“客套敷衍”,听到乔氏的感叹,回过神来,莞尔道,“夫人别担心,大哥文武双全又有大好的锦绣前程,定能娶到一位好嫂子。”
这话听得乔氏心里熨帖,也来了兴致,拉着云黛就与她说起相中的几户人家。
那都是些货真价实的高门贵女,云黛哪敢随意评价,全程只笑着听,顺着乔氏的话附和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