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首那人骑着一匹高大健硕的黑马,一袭玄青色蟒纹圆领袍,领口两边领子外翻,露出繁复精美的联珠纹锦里衬,腰系着鎏金狴犴兽首蹀躞带,足蹬皂靴,正逆着盛夏晌午的阳光而来。
或是阳光太刺眼,叫人一时看不清他的面容,只觉他整个人笼在光里,周身的威严气势与阳光般叫人不敢直视。
直至马至门前,他翻身下马,那张脸庞才清晰完整得出现在众人眼前。
谢伯缙自小模样就生得好,幼时佛祖坐下金童般,少年时眉眼虽初见锋芒,但到底年少,骨相尚未完全长开,显得青涩。五年戍边时光像是一把精巧的刻刀,一点一点地打磨着那个少年,精心雕刻着他的样貌,不断锤炼着他的心性,造就出一个丰神俊朗的战神大将军,说是“郎艳独绝、世无其二”,也是毫不为过。
看着面前这高大伟岸的年轻男人,云黛他们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一时竟无人敢上前。
直到那人一个眼神投来,几人才回过神来。
谢仲宣和谢叔南默契地对视一眼:这个眼神,这个表情,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大哥!
云黛则是默默咽了下口水,心头惴惴,大哥哥真的变了好多,更英俊,更威严,也更……吓人了。
待会儿要如何跟他打招呼呢,直接道句万福?为何二哥哥和三哥哥还不说话呀?莫不是要等她先开口?唔,她不敢……
好在没一会儿,谢仲宣张开手臂走上前,如玉的脸庞上满是融融笑意,“大哥,你总算回来了!”
见着同胞兄弟,谢伯缙一贯冷冽的脸庞此刻也有所松动,“是,回来了。”
兄弟俩简单拥抱,又松开。
谢伯缙拍着谢仲宣的肩膀,仔细打量他一番,嗓音磁沉又温和,“二郎长高了不少,这风度翩翩的书生模样,明年春闱下场,陛下定要点你个探花郎!”
谢仲宣轻笑道,“大哥一回来就取笑我,今年秋闱能不能中还未可知,怎就说到春闱了。”
“你自小聪慧,科举于你而言,不算难事。你我兄弟虽五年未见,但在这点上,为兄一直深信不疑,万事俱备,只待今年秋风来,便可送你去长安扶摇直上九万里。”
“哎唷,大哥,五年没见你怎么也跟二哥一样说话文绉绉的,听得我牙都要酸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