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离家修道已十年

“诸事毕,庆历三年,太祖大宴群臣,赏功罚罪,其中最为煊赫者莫过于‘四王八公’、‘三十六侯’,太祖赞曰:‘酬功授爵尤不足,诸将可登凌烟阁。……’”

“庆历五年,章华太子巡边,宁国公贾演伴驾护卫左右,回返经北平府,北平府总兵荣国公贾源见驾述职,章华太子遭北元死士袭杀,马惊,头触地,颈折而亡,荣、宁二公重伤。太祖且悲且怒,点将平北侯徐涞,兵发漠北,亲征北元,正是天子一怒,伏尸百万,流血千里。”

“庆历七年,二月,平北侯徐涞领兵大破北元八万精骑,北元遣使求和,割地赔款!太祖允,设辽东府,命平北侯总镇辽东。

“庆历八年,五月,荣、宁二公相继病亡,太祖令其子荫其爵;十二月,太祖旧疾复发,不治,龙驭宾天,号太祖高皇帝。庆历九年元月,太孙沐诚继位,号玄宗,如今已是御极五十九载。”

“……,……”

徐穆秋低头盯着手掌发呆,心中细细思量,历史似是而非,元朝盛极之时被拦腰斩断,庆太祖横空出世,夺元之鹿;荣、宁二公也有些耳熟,总觉得在哪听过。徐穆秋准备回京后,派人去荣、宁二府打探一二。

说来,徐穆秋的家世来历亦是不凡,祖父徐涞,字伯之,北直隶真定府常山县人。太祖攻真定路,起兵响应,攻城略地,勇冠三军,攻大都,为先登,身中十余箭,死战不退,太祖赞曰:“熊罴之士,吾之子龙也!”功至平北侯。

庆历七年,大破北元,捷报传来,太祖酬功荫子,封徐涞嫡次子为博阳侯。徐氏一门两侯,太祖颇为信重。

徐穆秋正是平北侯徐涞的嫡长孙,年方十五,英挺非凡,身长八尺,面如冠玉,目若朗星,鼻如玉柱,口似丹朱,又有一双剑眉,雕刻般分明的棱角轮廓;身穿素白色长袍,外披墨狐大氅,腰束月白云纹的锦带,束起黑发头戴一顶嵌玉银冠。徐穆秋第一次看清自己的卖相时,真想替天乐问一句:“彦祖?是你吗?”

这时马车外传来小厮福贵的声音,“公子,约摸有一炷香的功夫就要到神都了!”,徐穆秋心下了然,大丫鬟珠香,更是难得的安静了下来,小手抓着衣角,活像个鹌鹑。

徐穆秋哂然一笑,安慰道:“一路上叽叽喳喳个不停,马上回府反倒是哑巴了,我十年未曾归家,都没紧张到如此地步,你亦可以放轻松些。”

珠香小脸一垮,眼睛忽闪忽闪的眨着,略显无辜的回道“公子,听家里的老人说,自从你被那老道带走后,太太恨死了道士,索性改信了那些和尚,整日里吃斋念佛,管起家来是一年比一年严厉,笑容也是越来越少,在府中时,我可不敢这样放肆。也就是看公子宽厚,我才讲个没完,公子莫要怪我哦!”

珠香一边说着,一边整理徐穆秋的衣冠,肉嘟嘟的小脸上挂着讨好式的假笑。在徐穆秋看来,此时的珠香颇为狗腿,嫌弃地向后挪动了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