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夏时初变得更加忙碌,也更加充实。
经过一个寒假的思考,她对喜欢盛怀扬这件事有了新的认知。
孟舒婷提醒她,不要只顾着追赶,要停下来思考未来何去何从。
她无法完全停下,但她强迫自己慢下来,并渐渐悟出一个道理:感情和学习不同,她从小奉之为真理的努力就能有所收获、付出必然能得到回报,可以用于学习,但不适用感情。
学习是单机游戏,感情是双人舞蹈。
舞伴不下场,任由一方跳得再好再卖力,都不过是一场令人唏嘘的独角戏。
如同她自己,早就被大家划为“可怜人”。
不过,回想这一学期来的追求过程,她并不自怜,更不会去怨恨盛怀扬,反而甚为释然。
你看,这场爱恋明明是她单方面的决定,怎么能要求对方给予同等回应呢?
想通这点,她便不那么纠结和难过盛怀扬的冷漠无情。
她依旧会从各中渠道收集、关注他的消息,知道他又拿到国家奖学金,知道他参与的课题成果被重大学术期刊刊发,而他是组里唯一的本科生,知道他入选国家队,去日本参加世界大学生数模大赛并拿到单项第二的好成绩……
在她的笔记本电脑里有一个命名为s的文件夹,里面藏着的全是关于他的点滴。
她也依旧会给他发消息,只是不再像从前那样频繁和密集,更不会像从前期待着他的回应。
她把喜欢他、爱恋他真正看成了个人行为,甚至偶尔还会冒出同情盛怀扬的念头,想想他挺不容易,被动接收她的情愫倾泻。
位置互换,她要是被一个“不喜欢”的人骚扰大半年,怕是早就拉黑对方或是严令警告。
这么一想,她觉得盛怀扬真好。
至少,没剥夺她喜欢他的权利。
白驹过隙、时光如梭。
转眼一学期又过去大半,期中考试过后,bbs被校园歌手大赛霸屏。
一年一度的十佳歌手大赛拉开序幕。
夏时初父母酷爱唱歌,在工资只有几百元每月的年代,她家就斥巨资买了一台卡拉ok机。
她虽然没有接受过专业训练,但从小耳濡目染,唱歌很不错,去年学院迎新晚会上一首《分手快乐》获得不少好评,所以今年院里文娱部的师姐就把她推去参加比赛。
学校人才济济,专业出身的同学比比皆是。
夏时初心态很平,认为比赛重在参与,享受过程就好,于是报名后便拉着谭丫丫她们认真选歌,备赛,还让师姐帮忙找了学声乐的同学指导。
结果,一路从海选、预赛、复赛,最后竟闯进了半决赛。
半决赛选歌时,师姐根据她声线和风格,建议她选甜歌,但她坚持选了最近单曲循环的歌。
原唱的唱风与她大相径庭,让她深深迷恋的是歌词。
因为是半决赛,夏时初的心情稍微有些紧张。
周三练歌回来,她洗完澡躺在床上给盛怀扬发短信:【后天晚上我参加十佳歌手半决赛】
其实,从她参加比赛起,她就有在qq上给他留言。
不同的是,她不再向他提要求和抱有期待,只是平静陈述。
就像现在,她只告诉他要比赛,却不问,“你能来看吗?”
她时时告诫自己不能要求他回应,但嘴上不问,面上多么洒脱,可心里的期待一点都不少。
她多想他会说,“我来给你加油助威。”
然而……对话框永远只有她的信息。
眼眶一阵酸楚,夏时初关掉手机,拉高被子挡住微湿的眼睛。
午夜,上海某酒店的房间内。
盛怀扬坐在书桌前,盯着笔记本电脑,听着同住的师兄抱怨这次行程太满、太赶,感慨回去要掉一层皮。
他们的课题研究成果上月公布后,各类学术研讨的邀请函便如雪花般飞来。
这次,正是导师带着组里三个学生来上海参加一个学术论坛。同来的另外两位都是博士,只有他还在本科,足见导师对他的偏爱和重视。
这样高规格的学术会,来的都是领域里的大拿,分享和讨论的课题都代表着研究的前沿和顶端。
大家都很珍惜这来之不易的学习机会,所以抱怨归抱怨,但无一都是像块海绵极力汲取新知识和新信息。
就像此刻,他们都在整理白天研讨会上的资料。
熬到凌晨2点,师兄表示实在扛不住,决定洗澡睡觉,并劝盛怀扬,“你也赶紧睡,你不是还感冒着,小心把人熬坏了。”
“好,我这里弄完就睡。”盛怀扬声音很沙哑。
开年回来,他身肩几项重任,一直处在超负荷连轴转中,免疫力下降,感冒按月光临。
这次是临来上海前晚嗓子开始疼,这两天一熬夜,更加重了,喉咙火辣辣的,咽口水都疼。
其实,这火烈的疼痛尚能忽略,让他更觉难受的是心口隐秘又绵长的悸痛。
从除夕夜他删掉那条【春节快乐】开始就没有停止过,尤其夜深人静时,那中从心脏深处钻破坚硬的保护壳,丝丝缕缕渗出来的疼更为明显。
他吸了口气,视角从电脑屏幕上移开,看向一旁的手机。
又想到她发来的信息。
算算,再过十来小时,她便会参加十佳歌手的半决赛。
哪里用她说,他早就知道。
bbs上有很多关于赛事的帖子,忙得昏天暗地时他也会登陆去搜寻关于她的信息,他总能在入围名单里第一时间看到她的名字,也会对着偶尔贴出的她的照片发呆。
大半年不见,她瘦了点,也更漂亮,漂亮得他常常移不开眼,好几次被高翔撞见,都取笑他:“啧啧,原来我们高岭之花也是痴-汉,看着小兔妹妹都流口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