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好几天,是整整10天,一个多礼拜。
这些天,她故意不接他电话,找各种理由不见他,甚至很慢地回复他短信。
异常得室友都窥出端倪,那他呢?
知道她在生气吗?
没听到她的回应,谭丫丫接着问,“为什么吵架?”
她俩自小一起长大,夏时初的性格她最清楚不过,脾气来得快去得更快,而且为人乐观,面对挫折困难总是乐呵呵的,跟个小太阳一样。
这段时间的反应太为奇怪。
就连她追盛怀扬那一年,被拒了那么多次,也没见她这样过。
夏时初翻转身,面朝她们,断断续续地讲了那晚的事。
“你们觉得是不是我想太多?”她问。
“也不算,如果他真的去□□年,你俩肯定不现实。”沈梦蝶认真分析,“异地恋很难熬,更何况还这么长时间异地。”
谭丫丫则关心:“你是真不想去留学,还是跟他赌气故意这么说?”
关于留学的问题夏时初早前并未深入思考过,那天扔下这话,赌气成分占多数。
这几天,她一个人时也反复想过,得出的答案是:“我也没有排斥留学,而且为了他,我可以去。”
甚至,她脑子里还想过,如何去实现跟他同校的愿望,她会接下来三个学年努力刷成绩、会认真准备gre、托福等考试,会找相应的机构实习,漂亮自己的文书,提高拿offer的几率。
谭丫丫不愧是最了解她的人,听到这儿,一下明白了问题症结,“你是介怀他没考虑过你,是吧?”
“我是不知道他考虑过我没?”夏时初纠正。
沈梦蝶:“不知道就问啊?你自己在这儿瞎猜有什么用?”
“同意,而且我说一句公道话,你追人家的时候不就知道他肯定要去留学吗?他也没瞒着你啊?”
好像是这样,她一开始就知道,现在介怀个什么劲?
室友们劝的劝,出主意的出主意,聊到后半夜四人才打着哈欠睡下。
可惜,夏时初仍然没理清思绪,只有一点很明确,不管生气与否,她都不该现在这样的处理方式。
想想盛怀扬被她毫无理由的冷了十天,她顿生愧疚,立马就想发条短信道歉,转念想到已经凌晨2点多,他明天好像要去参加预赛,不能打扰他休息。
念头到这儿,夏时初意识到明天他就离开北城去南城,一去又是好几天,要到国庆才回来,这么一算,他们有大半月没见上面。
夏时初咬了下唇,懊恼晚上没下去。
各种情绪交织,闹到快天亮时她才迷迷糊糊地睡着。
第一二节没课,昨晚睡得晚,宿舍里四人都打算补觉。
中途隐约有人闹钟响起,很快被摁掉。
不知过了多久,屋内又响起嗡嗡的手机震动声。
夏时初睡得正酣,只觉那震动声离自己很近,可她睡前明明关了闹钟。
她卷了被子,决定忽视这幻觉。
跟她睡同一边的室友却不满地嘟囔了一句,“夏时初,你电话在震。”
她半眯着眼,在腰侧一通乱摸,手指很快触到正在狂震的电话。
她摸过来,远远瞥了眼,瞬间清醒。
是盛怀扬。
她霍地睁开眼,临睡前的懊恼再次卷席而来。
顾不上室友还在睡觉,她急忙接起来,“喂。”
“喂,是我。”
听筒里传来熟悉的声音。夏时初心口蓦地一酸,喉咙跟着发紧,“我知道。”
“还在睡吗?”他问。
她握着电话点头,点完意识到他看不到,忙答“嗯。”
那边静默了下,盛怀扬低沉的声音缓缓传来,“我要去南城了,早上8点出发……”
他略停顿,“走前有些话想对你说,你方便下来一下吗?”
他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像一根刺,扎进夏时初心里。
前些天她到底有多过分,才会让他这样自信骄傲、做什么都充满自信的人会迟疑。
“你等我几分钟,我马上下来。”她掀开被子坐起来,听到他在那边说,不急,还有时间。
她起床动作太大,吵醒了其他人。
看她火急火燎地套衣服、穿鞋,沈梦蝶探出头问,“急着干嘛去?”
“盛怀扬在楼下等我。”她说了句不好意思,你们继续睡,便抓起手机带上门下楼。
路上,她看了眼时间,7点一刻,离他出发还有些时间。
她要向他道歉,要告诉她自己可以去留学,要说这几天其实也很想他。
然而,在拉开宿舍门,看见站在花坛边的他时,所有语言功能都失去了效能,只是本能地朝他奔去,扑进他怀里,紧紧搂住他的腰。
盛怀扬张开双手抱住她,贪恋地享受着这久违的暖意。
他虽然淡漠冷淡,但不代表他木讷。
早在几天前,他就察觉到夏时初的反常,她在故意冷落他,用各种借口拒绝跟他通话、见面。
只是,他缺乏恋爱,甚至和女生接触的经验,他觉察出她在生气,却不知道她在气什么,更不知道该怎么能让她不要气。
他委婉问过恋爱经验丰富的苏子通,得到答案是:“还能为什么,你成天忙成这样,哪个女孩子能受得了?”
再想想室友和队里其他有女朋友的男生,确实是常常黏在一块。
他心生愧疚,却又无可奈何。同时,他隐隐觉得夏时初会理解他,至少不会因此气上整整十天。
昨晚,他回去后想了整整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