辩论社新社员见面会。
盛怀扬安静地坐在倒数第二排,低着头一边看书,一边听新社员们陆续做自我介绍。
领座的社长高祥凑过头来,小声问:“怎么样,这届招新不错吧?”
“还行。”
高祥见他视线未动,一副漫不经心模样,便说:“这没什么事,要不你先回去。”
其实,盛怀扬会来就出乎他意料。
昨晚,高祥例行公式给他打了个电话,告诉他今天下午有新社员见面会,并随口问了一句,“你来吗?”
本以为他会跟往年一样说“不来了”,因为大家其实都知道,这群新社员里,大多数都是冲着盛怀扬来的,尤其那些从没有过辩论相关经验的小女生,十之八九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盛怀扬生性高冷,也不喜欢社交,对追上来的女生向来是冷冰冰的,为了避免双方都尴尬,除非必要,一般他不会出席社团的群体活动。
哪晓得,昨晚他竟破天荒地说,“可以。”
高祥握着手机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可以”等同要来。
当然,惊讶怔楞的不止他,昨晚他通知社团其他干部时,大家无一例外都反问了句,“老盛也来?”
副社长更是断言,“女社员怕是要高兴疯了。”
确实如此,从见面会一开始,女社员,包括早年入会还没退的,那视线就频频往他们这个地方扫。
甚至有几个大胆的新社员,在介绍时更是直接了当地说,“我是因为看了盛怀扬学长的比赛,想来跟他一起学习,并肩作战。”
可惜,不管人家说什么,被狂热表白的当事人始终低头专注着面前的数学书。
高祥想,以后这种事,他最好连客气一问都免了。
他正在哪儿思忖,突然听到盛怀扬问,“今年社员全在这儿了吗?”
高祥回神,忙不迭点头,“都在这儿,28个,12个女生,16个男生,大部分都是大一的。”
盛怀扬终于把视线从书上移开,扫了一圈坐在前几排的新面孔,眸光微微浮动。
默了好一瞬,才问:“报名的都进来了吗?”
“哪能啊。”高祥笑道,“今年报名有100多个,大伙儿商量先后,认为咱们现在人员充足,得重质不重量,特意筛掉了一大部分人。”以盛怀扬微垂眼皮,低低地哦了声。
高祥还在继续介绍,“现在剩下的都是有基础和经验的,或者像法学院、你们院这种专业逻辑强的,还有……”
“经院呢?”盛怀扬冷不丁冒出一句,打断了他的话。
高祥怔了几秒,才答:“经院属于综合类,也还行,不过好像没看到几个报名。”
看他只是略点了下头,高祥问,“怎么了?你有发现什么好苗子?”
他想到的是,上段时间盛怀扬带数院和经院打过比赛,推测是不是赛场看见不错的选手,想挖到社里来。
“没有。”盛怀扬合上书,抬眼扫了下教室前面乌泱泱的人群,语调清冷,“我先走了。”
“行,你走吧。”高祥立即站起来给他让路。
盛怀扬拿着书,拎上书包离开位置。
他虽然坐在最后面,但丝毫挡不住前面其他人探究的目光,见他起身走人,前面的人群隐隐浮起骚-动。
而他始终恍若未觉,神色极平静地走出教室,直到在走廊里,碰到一个副社长。
“老盛,你走了?”对方问。
盛怀扬点头。
老社员们都晓得他平素极为清冷,对他的惜字如金也早已习以为常。他不开口,男生也没觉着他高冷啥的,还热心提醒,“外面有点雨,你带伞了吧?”
盛怀扬瞥了眼窗外,地面果然是湿的。
“没带,但应该不大。”
“要不我进去给你借一把?”
“不用,我骑车,快的。”盛怀扬谢绝。
“行,那我先进去。”
盛怀扬颔首,继续往前,走出两步突然顿住,转头喊住对方。
“嗯?咋啦?”对方扭头看着他。
盛怀扬迎上他疑惑的目光,缓道:“你觉得经院的逻辑不行吗?”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把人问懵圈了。
“什么意思?”副社长聚精会神地盯着他,“经院怎么了?”
盛怀扬眼神闪烁了一下,平静地移开视线,“没什么,我走了。”
说完,也不等副社长反应,径直走下楼梯。
留下副社长微张嘴,盯着他挺拔笔直的背影呆了半天。
经院的逻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