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听说没有。”
“可惜我有小奶狗了。”林筱杵了一下夏时初,“你可以上。”
上过了。夏时初在心里应了声,出口却是,“太高冷,我喜欢暖男。”
“看着是挺冷的。”林筱忍不住又向盛怀扬投去一瞥,竟发现他也在看他们这边。
两人目光对上,盛怀扬朝她点了下头。
她回应,收回视线,小声跟夏时初嘀咕,“话说,我觉得冷也挺好的。”
夏时初垂眸一笑,“那是你没被冻伤过。”
鉴于大成律所上次的“作妖”操作,中介会后,盛怀扬特地约了这次项目的负责人张华成,还有那个跟中天渊源颇深的吴律。
他们特地避开了中天的人,见面地点就在尽调办公室。
坐下后,盛怀扬开门见山,“张律,寒暄的话我就不讲了,有几个问题,我想私下和你确认下。”
张华成是个标准的陕北大汉,个高体宽,说话中气十足,但眼睛里掩藏不住的精明却跟他憨厚的外表完全不相符合。
开口的话更是透着一股子狡诈,“盛总有话直说,我必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盛怀扬点头,直接抛出第一个问题,“中天董事席有没有代持?”
“前期我们是没有发现,但具体得尽调时,股东穿透分析后才能知道,这个还需要你们投行一起帮着把把关。”张华成答得滴水不漏。
“合伙企业性质的股东呢?”盛怀扬接着问。
“有2家,但是都合规。”
“2家?”盛怀扬挑了下嘴角,“张律是不是统计漏了?华盛实业实际控制人是西同控股吧。”
被点出问题的张华成竟面不改色,“是吗?可能尽调不到位,我回去再好好核查核查。”
“是得仔细查。”盛怀扬手里的钢笔嗒地敲了下桌面,“尤其这家西同控股,我看法人股东里还有几家跟他关系颇深。”
“谢谢盛总提醒,我这就安排团队,好好查一下这个西同控股。”张华成依旧未露出破绽。
夏时初则全程盯着那个叫吴光的律师,发现在盛怀扬提到西同时,他握笔的手顿了一下。
看来,他应该是清楚里面的猫腻。
盛怀扬似是早就料到张华成不好对付,也没再跟他纠缠这个问题,而是关注起另一个问题,“有突击入股吗?”
“这真没有,中天这两年没有新引入股东。”张华成笑笑,试图夺回话题主动权,“盛总,你不用紧张,这些问题我们律所都会搞清楚,保证给你弄得明明白白、干干净净的。”
“张律,也不是我紧张。”盛怀扬浅笑,“主要咱门两家都是二渡长江,再过不去,那就……”
“明白明白。”张华成笑呵呵地,“放心,我们大成这次一定保质保量完成法律方面的工作,绝不拖大家后腿。”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那么……”盛怀扬顿了下,视线陡然锐利,“还请大成务必查清楚董事会成员里那2位的突击入股情况。”
张华成脸上那张面具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而那个吴光则垂着头,咽了两口口水。
“盛总怎么把我说糊涂了?”张华成飞快恢复镇定,并继续开始他的精彩表演,“什么董事,什么突击入股?我怎么听不明白呢。”
“听不明白不要紧,查得明白就行。”盛怀扬摘下钢笔的笔帽,不紧不慢地合上,“相信张律一定能保质保量完成,绝不会拖大家后腿。”
张华成被自己的话呛了回来,但还是不死心地试探,“不是,盛总好像有头目,那得给我们指点指点。”
“我这刚回来哪有什么头目。”盛怀扬把笔夹进笔记本,“大成跟中天那么熟,应该把握更准。”
说完这话,他合上笔记本,朝夏时初看了眼,“我这边没什么问题了,夏总这里还有要补充的吗?”
“我就补充一点。”夏时初不疾不徐地道,“咱们这个项目突击入股可不能算2年前,得算8年前,甚至是更早,比如1999年,中天国改民的时候。”
她把视线转向惊慌得过于明显的吴光,“你说是吧,吴律。”
中天为gc准备的休息室内。
夏时初和盛怀扬双双倚着会议桌,透过玻璃望着窗外的产业园区。
“你怎么看?”夏时初问。
盛怀扬双手插袋,长腿前伸,“如果只是出资瑕疵还好,怕就怕。”
他没说完,夏时初却明白,怕就怕里面牵扯到违法f-b。
中天这种地方龙头企业,又经历多轮改制和数次增资扩股,没有瑕疵和猫腻是不可能的,但是一般来说,规范好了,上市前该清理的清理、该补资的补资,只要能说明目前合法合规,问题并不大。
但深入下来,他们发现中天的情况格外复杂,尤其是盛怀扬提的三个问题,至今仍然含糊不清,而且,以董事会的某些成员坚持沿用大成来做律师团队,再结合张华成刚才那番表现,想必他们十分清楚,且向继续瞒混过关。
夏时初抄手入袋,笑道,“你说,咱们做个ipo怎么还整得跟破案一样?抽丝剥茧、步步惊心。”
盛怀扬侧头看她,“不做了?”
“怎么可能。”夏时初猛地直起身子,“辅导协议都签了,不做不是违约吗,再说,我还等着这个项目保住乌纱帽呢。”
“那你说说接下来怎么做?”
“又考我?”
“不是让我做老师?”
好吧,老师的确可以随堂小考。
夏时初抿了下唇,吐出三个字,“找陈航。”
“做什么?”他接着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