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的软轿足足有普通的三个轿子那么大,赵清音坐在又厚又软的垫子上,空气里龙涎香气弥漫,面前还有个小桌案,旁边固定的盒子里放着笔墨,虽然下着大雨,但抬轿子的人走得很稳,一下都没有颠簸。
这顶软轿,她之前也是坐过的,还曾靠在魏承越肩头小憩,也曾在这桌案上描绘过红梅。
那些自在,如今都成了拘束。
“阿嚏——”赵清音打了个喷嚏,她揉揉鼻子,裹了裹大氅。
魏承越只是冷清地偏头看了一眼。
她现在浑身不舒服,后背是湿的,脚也是湿的,很是不悦地瞥了一眼魏承越,自己喝醉又淋雨何苦来祸害她。
不对呀,在她的记忆里,还没见魏承越喝醉过,他喝酒向来有分寸,一旦有了醉意就会停下。老皇帝是反叛者,他这个儿子自然也是刀尖舔血,谨慎自律是刻在他骨子里的。
而且淋雨这种事也从来没有过,就算是下再大的雨,皇帝也不会淋湿,除非是他自己要淋的。
没想到她不在这两年,魏承越变了好多。
到了紫宸殿,赵清音已经冻得瑟瑟发抖,主要是后背和脚又湿又凉,但这些都没人知道。
此时紫宸殿的宫人们,看见皇帝淋了雨,打热水的打热水,拿衣服的拿衣服,熬姜汤的熬姜汤,都忙得很,没人管她。
坐在紫宸殿内殿宽大的龙床上,赵清音已经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
等了许久终于进来一个小宫女,“娘娘,高公公让我服侍娘娘先就寝,陛下正在沐浴更衣。”
赵清音求之不得,她觉得头有些重,很想睡觉。
宫女给她脱鞋袜时道:“娘娘的鞋袜都湿了,奴婢给娘娘准备新的。”
宫女一走,她就睡着了,再醒来时天已经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