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会半路杀出一只大白鹅,很明显地打乱了东塔的节奏。
随后,又有一个哨兵新兵不信邪地申请上场,结果落了个比刚才那只黑狼更加狼狈的下场。
这样连胜两场之后,也就再也没人敢轻举妄动了。
“这个向导新兵是叫於武对吧?”简修贤翻出了手里的名册,点了点头,“当时精神体评定就是a级,确实是个不错的苗子。”
彭寿不以为然地嗤笑了一声:“不错?连精神力技能都没有半点运用,你拿这种只知道正面莽的打法叫做不错?”
简修贤无奈道:“他们还没学过怎么动用精神力,能做到这样确实已经很好了,彭教官你未免也太严格了一点。”
“他们是来当兵,不是来当少爷的。”彭寿冷冷一哼,“要放在我们当初进军营的时候,直接就是把十几个人一起仍进角斗场里,最后能活着出来几个就是几个,哪像现在这么多事。”
彭寿是黑甲军团出身,就算放在如今也是让人闻风丧胆的死亡之师。
这支军团所经历过的那些地狱训练,外界或多或少都有耳闻,单是彭寿本人,要追溯起来还真是刀尖上舔血过来的。
简修贤听彭寿这么一说,下意识地跟许音交换了一个眼神,干笑道:“年代毕竟不一样了,很多的事情多少也需要变通一下。”
彭寿终于回头扫了简修贤一眼:“年代不一样了,战争还不是照样?如果所有上战场的士兵都能有绝对完善的个人素质,又怎么会有人再拖后腿,连累自己的战友一起战死呢?简教官,在这一点上,我相信你应该比任何人更有感受才对吧?”
冰冷不带情绪的话过耳,简修贤脸上和善的笑意终于也跟着僵硬了一瞬,眼底的神色隐约晃过。
要说起来,简修贤跟彭寿都算是未亡人的身份,曾经并肩作战的哨兵搭档战死沙场,单说这个角度,也确实可以体谅这种偏执的情绪。
可是简修贤跟彭寿理念上最大的不同在于,他并不会一味地将战败的所有过错归结到某一批人的身上。战场上的局势本就瞬息万变,一将功成万骨枯,只不过他们非常不幸的,恰好是被战火吞没的那一批。
万千心思回转之下也不知道说什么,简修贤最终只能沉沉地叹了口气:“……先看节目吧。”
根据规则,每个士兵在场上最多对局三场,随着东塔阵营又自告奋勇地上来一个哨兵,於武非常漂亮地拿下了一个三连胜,荣耀回归。
返回西塔区域的时候,他的下巴一度都快抬到了天上,跟大白鹅一前一后地硬是走出了六亲不认的嚣张步伐。
“就问还有谁!”於武回到位置上的第一句话,就足以看出有多么的膨胀。
“什么还有谁?还有我!”时亦司是真的看不过眼这幅小人得志的嘴脸,拍拍屁股就从位置上站了起来,袖子一卷,“得意个什么啊,等着啊,马上就赢一场给你看看!”
於武纠正:“三场,我赢了三场!”
“你的精神体是a级,赢三场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我是b级,一场定胜负!”时亦司说得半点思想负担都没有,也不管於武是不是认同这个观点,便去场中央兼职裁判的教官处报名去了。
穆子率已经习惯了两人拌嘴的状态,一直也没有搀和,直到时亦司走远了才问道:“戚阎,你说时亦司能赢吗?”
戚阎对这种pk没什么兴趣,直到时亦司决定上场了才终于调整了一个便于观战的姿势,闻言应道:“赢是能赢,不过‘马上’那个词估计有待商榷。就时亦司那精神体,大概率是没有办法速战速决的。”
穆子率听得有些懵逼:“什么意思?”
戚阎思考了片刻,终于还是觉得不太好解释:“一会就知道了。”
精神体觉醒之后,他跟时亦司两人都曾经钻研过具体的作战方向,当时对于时亦司的那个穿山甲,戚阎能想到的唯一形容,完全就是一块茅坑里的石头,典型的又臭又硬。
要说战斗力,确实也就只有那么一点,可是同样的,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啃得下的。
这样想着,戚阎抬头扫了一眼时亦司跟前的那个对手。
一只灰白色的花斑猞猁。
哦豁,稳了。
实话实说,单从外型来看的话,那只花斑猞猁怎么的都比时亦司脚边灰不溜秋的穿山甲要来得霸气多了。但是,因为有於武的表现在先,所有人再也没敢有了半点轻敌的心思,眼见又一场对局就要正式开始,都不由在这样一触即发的局势下紧张地屏住了呼吸。
半个小时后……差点窒息。
在全场昏昏欲睡的状态下,哨兵新兵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主动选择了投降:“裁判,我真受不了了!我认输!”
所有人看向那个下台的身影,不由地都充满了同情。
跟於武那场满地鹅毛的凶残现场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时亦司简直是把“敌不动,我不动”的精髓发挥到了极致,不管对面的那只花斑猞猁发起怎么样强烈的攻势,穿山甲就这样把全身的鳞片一竖,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之后原地团成了一个球,再也没动过半下。
花斑猞猁倒是也曾经考虑过强制破防,奈何这鳞甲目的鳞片实在是太硬了,非但没能在这铜墙铁壁的防御下撬出半点缝隙,反倒连那口森然的獠牙都给差点磕掉了。
这样的画面落入其他人的眼里,就像是眼睁睁地看着一只大猫玩了半天球,画面太过和谐,以至实在提不起半点兴趣。
接连几天的征途下本就劳顿不堪,不可避免地愈发发困,有几个人甚至已经原地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