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说什么?”
达西在这个夜晚感受到冬天的严寒,一股冷气一直在往他骨头缝隙里钻。
乔治:“你不明白吗?”
“达西老爷放我姐姐离开的条件便是要她发誓。”
达西声音轻极了,“发什么誓?”
乔治歪歪头,露出一个恶劣的笑容。
“这……谁又知道呢?”
他站起身,拍了拍羊绒马甲上的灰尘,大步离开。
达西看着他的背影,喊了他一声。
乔治却没有多做理会。
达西看了一眼卧室里安然长眠的母亲,他依靠着墙壁,一点点滑下,攥着拳头狠狠锤了一下墙。
为什么一夕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
铁锹掘开冰封的土地,将掺杂着冰雪的土壤铲到一旁。
达西一身黑衣,默默看着掘开的洞穴,这个黑色的地方将埋藏他的亲人。
天上还在下着雪,冷冷的冰雪胡乱地拍打在他的脸上,他的脸颊渐渐麻木,感受不到冷与痛。
雪花落到黑色的棺木上,来不及融化便被另一朵雪花掩住,渐渐地,棺木上也堆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在这样的天气下,几乎没有什么花会开放,众人也不必献花,只要等扎克利先生宣读完,就可以直接填土了。
扎克利先生看着手中的黑皮书,神色肃穆又平静,他声音温和又威严。
他不知道主持过多少次这样的葬礼,对流程已经很熟悉了。
可就是这样熟悉流程的牧师先生,竟然少见的磕巴了一下,最后竟停下了宣读。
参加葬礼的人纷纷疑惑地看向他,却见扎克利先生一脸惊讶地看着众人后方。
人们的视线也随着他所望的地方瞧去。
天地间,安静地飘舞着大雪。
雪花几乎遮蔽了人们的视野,世界一片纯白。
就在这纯白间,一道越来越近的纯黑身影便显得尤为明显。
乔穿着一身简朴的黑色长袍,穿过墓地,踩着积雪前来。
她似乎长途跋涉而来,没有梳洗,长袍边和靴子上还沾着泥水。
可是,她神情温和又肃穆,如同一只黑天鹅,在墓碑林立的墓地中穿行。
一座墓碑上还停留着一只乌鸦。
乌鸦见她过来,却并未飞走,而是歪着脑袋,用一双黑褐色的眼睛不住打量她。
就在她快与乌鸦爪下的墓碑擦过的时候,乌鸦突然伸展翅膀,猛地飞起来,直奔乔的脸颊而去。
人群中有人惊呼一声,也有人让乔快避开。
达西匆忙奔向她,却还没有跑上两步,就见乌鸦乖巧地收敛起锋利的爪子,安安稳稳地落在乔的肩膀上。
这一幕诡异中又透着一股神奇的安宁。
等到乔在风雪中走近,众人才看到她掩在长袍袖子里的一朵红玫瑰,玫瑰的花瓣上还带着尚未消融的冰雪。
鲜红的玫瑰如同火焰一般,在黑与白的世界里燃烧。
扎克利先生惊奇道:“这个天气……你是在哪里找到这朵玫瑰的?”
乔轻声道:“在从村子里前往彭伯利庄园的路上,在冰雪中无意发现的,可惜只有这一朵。”
系统心道:这明明是我看着你用精神力塑造出来的,主人您还真是撒谎都不打草稿。
扎克利先生忍不住道:“这一朵就已经极为罕见了,乔,你出现的地方还真是总有神奇的事情发生。”
乔垂下眼,神情伤感,“扎克利先生,请您不要这样说。”
扎克利先生猛地反应过来。
是啊,在心地纯善的乔看来,她没有办法让达西夫人活下来,那还算什么神奇。
“人是没有办法起死回生的……”扎克利先生轻声道。
如果乔真的可以起死回生,那么,恐怕她就会被教会上层的那些人牢牢把控起来吧?
扎克利先生想到之前自己将乔的神迹事迹送到上面去,上面却不屑一顾的做法,就隐隐有些心寒。
没有华丽的家世,即便是神迹也没有办法让他更进一步啊。
上层认为乔跟那些哗众取宠、招摇撞骗的骗子们没有什么两样,这使得已经进入教会的乔进退两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