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风流倜傥前呼后拥的沈家公子落得个口歪眼斜的下场, 更是被小关氏折磨作弄,又是毒药又是欺侮, 被折腾得奄奄一息。
他这三年来没有一天过得安生,但他又偏偏是个命硬的,说什么也没如了小关氏的意。
如今好不容易迎来关氏姐妹倒台,沈合荣总算是久难见天明,眼见得颐养天年的日子近在眼前。
谁知偏偏就这么个节骨眼上,沈合荣腿一伸, 眼一瞪,找了个寻寻常常的夜晚自个儿驾鹤归西了。
天气日渐炎热,停灵多有不便。
沈昭于是做主从简了丧仪,生前花天酒地流连于喧嚣之中的沈合荣死后倒是安生了一回,他身边再也没有了弹唱的伶人相伴,甚至于孤寂到无人合葬。
临到下葬封棺前,沈昭命人重新开了棺。
宏毅方低声禀道:“爷安心,国公跟郡主六聘的东西全都放在棺材里头。”
“迎娶时告聘祖庙的祷文,纳币的同心结礼帛,财聘的礼单和首饰,如今找得到的东西都已放在这了。”
“好。”沈昭淡淡应声,转而拿出沈合荣的镇国公府印毫不迟疑地一并扔进棺材,将沈合荣与沈家及朱柔宸的联系彻底斩断,“下辈子离我娘远点,离沈家也远点。”
言罢他便再多一眼也不肯去看,只朝宏毅道:“封吧。”
沈合荣自己同他那些曾经迎娶朱柔宸的东西一道儿去做他的孤家寡人,而朱柔宸终于在几十年后得以同沈明苕合葬于一处。
下葬过后的回城路上,秋斓在马车上低头用刚跟德良学的法儿给沈昭打新络子。抬眼一瞥忽看到沈昭凤眸微垂,虽像是盯着哪处看,眼里却是浑的压根没有凝神。
“阿昭?”秋斓放下手里那一直较劲的络子,“你是不是累了?”
“袭爵的事还要跟陛下商量商量才好,还是说有旁的什么……”
沈昭嗤笑着拦住她腰肢,低声道:“在想当年六聘的那些东西有没有替我母亲给沈合荣还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