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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过全须全尾的鲫鱼保证卖相,豆腐和鸡枞菇也不能少。豆腐用的是石膏点的北豆腐,久煮不烂,能吸附汤汁,鸡枞更是滋味绝妙,是早春从滇州进来的珍品。

一碗鸡枞豆腐鲫鱼汤色泽洁白,味道却很醇香。

秋斓煮汤花了些功夫,不过与沈昭一道用,她自是想都拿顶好的。

她先帮德良布几筷子菜,又把今天新做的点心盛给沈昭,而后才由着德良自己吃,她则牵住德良的手给她磕破的地方抹药。

“阿姊,慢些吃,不要急。”秋斓耐心嘱咐完,又抬头对沈昭道:“怎么不动筷子?今儿有几个春来的新菜,都是时鲜,过些时日我再回别庄去薅榆钱儿蒸,我记得那个你喜欢的。”

“今天的菜你先尝尝,要是吃不惯,我再叫满庆儿加别的。”

“吃的惯,不急。”沈昭哂然,替秋斓盛好半碗煮到奶白的鱼汤,“宏毅都敢调笑我天天只知往至归缘里打牙祭,话既已说成这样,我再等这么一时三刻又有什么所谓?”

秋斓唇边漾出星点笑意,却故意低头瞧德良,就独独避开沈昭的视线:“我倒看宏毅他找满庆儿也找得忙着呢。”

她说着还不忘仔细着德良:“阿姊,挑一挑再下口,小心鱼刺。”

“不能光吃肉,菜心也要吃的。”

德良吃得嘴边沾满油光,但还是笑眯眯看着秋斓:“阿斓夹的菜菜,好吃。”

秋斓便也对德良轻轻笑了。

沈昭支着额角,慢条斯理在一边看着:“你阿姊这病,杨老头儿没说出点谱来?”

“杨先生隔三差五就来,可好像没什么法子。”秋斓忍不住摇摇头,紧接着又压低了声音,“连那头的人也偷偷给瞧过,还是不成。”

“不过……”秋斓默了默,眼中多出几分欣慰,“我倒觉得阿姊这样也好,我宁愿她每天还开开心心的,胜过为着丢了红宝石的事情日日自责忧愁。”

沈昭轻嗤,漫不经心道:“是啊,你阿姊如今是好。”

“不像我,我也不开心,就不知道还有谁肯来关照关照,真是相形见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