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斓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阿娘是滇州土司府的人?”
“书上说土司的女儿是按嘉,阿娘就是滇州按嘉对不对?”
秋母轻笑:“你祖父过世时你的舅父虽不在我们身侧,可土司位子确确实实已经传给了你的舅父。”
“按嘉是德良,狜名就是德良。阿娘是大按嘉才对,姝英是个汉名,原本的狜名叫宿翊阿。”
秋斓惊诧地看向德良:“那阿爹他……”
“也确是因为此事才被赶出秋家,秋家众人虽不知情,可你祖父眼光毒,瞒不过去。”秋母缓声说着,“滇州土司府黎氏全都被冤为叛贼,若是有一天被人发觉,秋家不免得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你阿爹是为了守着这个秘密,才会被剔出族谱。”
秋母说着双目失焦,显然是陷入了回忆:“那年偌大个土司府一夜之间分崩离析,我们家破人亡。昨日还是诗书茶酒的土司府按嘉,连插梳也是银的,隔天便已成颠沛流离的反贼女眷,那谋反的冤屈彻底扣在我们黎氏一族头上,一背就是二十多年,连累着阿斓你也做了叛贼之后。”
“如今只剩下这黎氏一族世袭的顶戴金顶在我手上,是大明开朝时祖皇帝的赐戴,上面的红宝鸽血石虽拿去当了,但这顶戴的金座天底下却也绝无第二支。”
“若日后有机会找到德良的生父,要记得拿回降书……”
“拿回降书,替我们滇州黎氏一族,鸣冤洗雪,敛骨建坟……”
秋斓听得直发怔。
她下意识将母亲拥在怀中,声里带了哭音:“阿娘,你不要说丧气话。”
“后面的人还没有追过来,我们肯定能逃掉的。”
秋母却只苍白地笑笑:“听话,带着阿娘跑不远,只记住一定要收好金顶,万万不能让旁人知道这秘密,否则便会引来杀身之祸。”
“往后若有闲余积蓄,要记得将那红宝赎回来。”
“石头虽已经从金顶上掉下来了,可是不留在自己手中,终究还是不够安全。”